【意外得来的做爱体验】



  第一章 年少初识性滋味
  十五岁那年,正直发育期的我总是对性特别的感兴趣,但苦于没有机会深入了解。进入青春期以来对性唯一的概念就是从同学那借来的色情武侠小说里知道的模糊情节,而且由于平时比较内向,也不被女孩子注意,所以自己有些自卑,第一次遗精就被吓了个半死。
  记得是上初二开始我长个子了,喉结也开始突出,声音变的低沉,最令我吃惊的是,下身居然有毛长出来。那时我成天对着黑板发呆,脑子时不时就蹦出些怪异的想法,而且我发现自己总不自觉地看女生的胸部和腿,有时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老有流氓的倾向呢?
  有一次我的同桌穿了一件没袖子的连衣裙,她是我们学校田径队的短跑选手,由于常运动吧,胸部发育的特别的快,按我的记忆尺码和现在日本的小池荣子有一比。追他的男生得有半个班,主要是她长的是那种比较狐媚的类型,她留过级,岁数比我大两岁,平时总把我当小屁孩儿看待。
  上课时,她就睡着了,不知不觉,裙子的肩带松了,垮垮地从肩头垂下来,我本来还在听课,无意识地一扭头发现她的半边乳房完全暴露在我的可视范围之内,腾地我的脸就红了,我急忙移开视线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由于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谁都没注意她的“无边春色”。
  起初我还强制自己继续听讲,但心里就象小猫挠一样痒,终于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这一眼叫我终身难忘(直到后来我参加她的婚礼,想起来还怪怪的)。
  请大家理解,男人有时就是这样控制不了自己。
  只见雪白的肩膀下,胀鼓鼓的乳房洁白无暇(感谢湖南的水土养出如此细腻的皮肤,即使风吹日晒地训练也没让她的皮肤变黑),由于买的BRA不够大加之带子很松,估计是尺寸赶不上发育的速度,又嫌箍得太紧不舒服,她的半个咪咪已经完全从罩杯里脱离出来,粉红色的乳晕和肉嘟嘟的乳头象含苞未放的花蕾一样娇艳挺拔。全身的血液立刻冲向了我的头顶,下身也胀的厉害。
  年少的羞涩让我惊恐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整理好了衣服。不想老师正好对她提问,她狼狈地不知所措,我做贼心虚地把书摊开让她念答案。事后她还感激地说,够意思,以后老师有事继续提醒她。
  初三时,学校里传遍了她和一个高中男生的情事,据说还发生了多次的关系,那凭空臆想的细节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很多老师同学都开始鄙视她,她很苦恼,时常独自落泪。我平时和她话很少,所以她也不觉得我冷落她。
  我看她难过,也挺同情她的,可能心里也有内疚吧(毕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有天,她又被隔壁班的男生给气哭了,她还打了那人一耳光,我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有碍观瞻(但凡漂亮女孩哭的样子都极难看,什么梨花带雨,都是扯淡),就把手巾递给她用。那天她特感激我,而且以后也对我特别好,在也没叫我小屁孩什么的。
  毕业前的一个月,她已经联系了单位的技校(我们建筑系统的子弟都可以直接上本单位的技校),就不再上课了,而我正准备中考,还在埋头苦读。有一天周末,我正在班上自习,她来了,打扮的特别清爽,白色的裙子带着兰色的小花,后面的头发挽成一个短辫子,前面两缕刘海儿分别垂在脸的两边,就象里的贝璐丹蒂一样美丽温柔。
  她开门见山地约我出去,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胡里糊涂地就骑车带着她溜出了校园。来到热电厂外一个人工挖成的池塘边,坐在柳荫下望着池塘里洁白的莲花,我不禁又想起偷看她的事,立刻脸就红了。她到是大大咧咧地说,你喜欢我吗?
  我没回答,只是把一颗颗石子投进水里,其实泛起的涟漪就是我的回答。看见我脸上不自觉的笑容,她很老练地把我拽倒吻了我,现在想想第一次接吻就是激烈的Frenchkiss,那消魂冲动的感觉真是令人陶醉。这里要正告年轻的哥们儿,如果想控制自己,千万别跟女孩子深吻,那样你会快速地把激情燃烧到可怕的地步。
  热烈地吻让我血气方刚的身体起了反应,她却突然推开我说,你小子其实停坏的,别以为你偷看我,我不知道,有时是故意让你看的。看见她爽朗地笑,我简直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地说,别奢望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已经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了,相信那些传闻你也听过。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始脱衣服,把我吓了一跳。却只见她脱的只剩下BRA和内裤,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可真胆大呀,这池塘姑且有水草不说,原来还淹死过人呢。游了一会儿,她喊我也下水,我起初不干,后来色色地惦记看她的身体就也下去了。
  在水中,她的水性远比我来的精熟,她悄悄地潜到我的身下,把我的短裤给拽掉了,然后迅速游到了岸边上了岸。呛了几口水,我晕头转向地叫让她把内裤还给我,却看见岸上她赤裸着身体死笑非笑地看着我。
  冰凉的水也没阻止我的勃起,我都忘了怎么回的岸上,但我的羞耻感已经彻底抛在了充满春意的池塘里。我仰躺在岸边的泥土上,愤怒的小弟弟就象冲天的火箭般高耸着,你不是会示威吗?我也考验你一把,上初中时我虽然不算健壮,但因为从小和舅舅练形意拳,胳膊和小腹还是有些肌肉的,尤其是腹部的六块方形的毽子肉对女孩儿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她看了一会儿,就挪过来吻我,起初我故意不理她。但突然她突然,伸手把我的小弟弟给攥住了,还一上一下的揉搓起来。我一个末韵世事的毛头小子怎受得了这种撩拨,没有三两下,就缴械投降了。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在她温热的手掌里跳动着,还流出了粘稠的液体,我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高潮带来的慵懒让我几欲睡去,迷茫中我侧脸望去。夏日的阳光下,一具雪白的胴体挂着残留的水珠,在耀眼的光芒中显得格外诱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女人的身体,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温泉水滑洗凝脂”。
  艳若桃花的脸旁上,星眸含情,略带调侃的嘴角边,媚笑如丝。这是十年后我凭着深刻的记忆用更深刻的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情景。她的曲线是那么玲珑浮凸,浑圆的肩膀托着一丛黑色的长发,饱满白皙的乳房如同两只小鸽子般活泼跳跃,平坦的小腹下黑草如茵,纤细的腰身配合尖挺的臀部和丰腴的大腿,修长的小腿下一双大小合适的玉足,真不敢相信她可以跑出11秒7的成绩。
  温柔是什么概念,这一刻我已完全掌握。少不经事的过程已经一去不返了,她轻轻地拿着我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我感觉就象握着一团柔软细滑的凉粉儿,手指划过娇嫩的乳头如同拂过饱胀的葡萄粒儿。慢慢地我俯下身把它们含在嘴里,品咂着少女的醇香。
  一阵软筋蚀骨的呻吟声传如我的双耳,有如男人最企盼的天籁之音。一双玉臂箍住了我的头,滑润的肌肤刮过我的脸颊,她扭得就象一条离开水的鱼。良久,我抬头凝视她的秀目,从迷离的目光里,我看见了跳动的火焰。
  “你想看我的身体吗?”她顽皮地看着我说。
  “我不正在看吗?”我笑着答她。
  “我……是指那里。”没想到阅历丰富的她也会露出羞涩的表情,好醉人啊。
  她说着,挪动身体,分开双腿,把她最隐秘的地方呈现在我面前。说的夸张一点,那时我仿佛被圣洁的光笼罩住了,因为人类伟大的诞生地已经一览无疑地向我敞开了大门。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女人的性器,它很美,至少对情欲中的少年来说是美的。浓密乌黑的体毛下一道粉红色的罅隙,这当真是懵懂男孩神秘的桃花源,也是深韵欢好男人的温柔乡。
  伸手触摸它的边缘,引来一阵战栗。看到如此情景的我有些惊慌失措,一只纤细的柔荑伸下来,轻轻地拨开了两片花瓣儿,又蜷起一根手指去挑逗那颗罅隙上娇艳欲滴的珍珠。汩汩清泉从洞内溢出,越发衬得那里面的深谧。
  “来……吧,我要你。”一个温柔的声音召唤着我。
  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是那只温热的手牵引着我的男根,进入了那段潮湿火热的所在。
  她不是处女,所以也少了疼痛的干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中有她,她中有我。还有温软的唇和香滑的舌头来做伴,肌肤的摩擦带来更大的快感。
  曾有一段,我几乎要喷薄而出了,她却从容的在我的股间一按,化解了那几欲无法控制的暴发。然后又在我耳边温柔的吹着气,还讲了些逗我的话,让我重新进入了一个稳定的运动状态。
  我们亲密无间地纠缠着,过了很久,身下的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伴有如啜泣般的呻吟,冥冥中我感到那快乐的终点就要来临了,于是加快了抽动的速度,让男子的阳刚之气尽情飘洒,深度的撞击让身下的女孩儿渐渐变的瘫软,终于在一声低吼下我把最挚热的激情都释放在了她的身体里。然后我们在颤抖中进入了云乡,久久不愿归来。
  这个女孩,不,应该说是女人,她教会了我人生最生动的一课,我要感谢她的慷慨,也感谢她的温情,而且她将永远烙在我的心上,不管我对她的感情算不算爱。

  第二章 情何以堪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初恋,因为她有男朋友,可能我们只算是情人吧,但我会永远铭记她的名字——湘云。自从和她首次约会就有了肌肤之亲以来,我们后来又幽会了很多次,多数是在学校废置的洗手间里,而且她从不要求做避孕措施(即使我要求带套,也会被拒绝),以至于后来差点希里糊涂做了爹(好在她吃中药解决了)。
  这期间她和原来的男友也没断了来往,大家千万不要把她归为水性扬花的女人,因为她有她的苦衷(后面我会交代,她这一辈子只有两个男人,虽然没有嫁给我,但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们都是对性事热衷的年轻人,所以有时不顾一切。记得有一次,我已经上了高一,在很远的学校寄宿,学校正开运动会,我还参加了三千米的长跑比赛,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下场来,却发现她站在人群中笑盈盈地看着我。我吃惊地说,“你怎么来了?怎么混进来的?”
  “你真菜,才跑了个第七。看来我把你的体能给搞差了,呵呵。”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开玩笑,这个家伙。
  班里的女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俩,男生甚至有点嫉妒地起哄,好在他们没听见她说什么,班主任也没注意我们。
  她趁大家关注刚开始的四乘一百米的比赛,拉着我的手就进了主席台下的器械存放室。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了解我们学校呀(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表哥也上的这所高中,也是田径队的成员,她来玩过)。
  在器械存放室的里间是放跳高用海绵垫的屋子,这里很少有人进来,因为常用的垫子都放在外面。
  我一进屋就知道她要干嘛,我说,“你疯了,在这儿,人来人往的。”
  “他们在外屋,我不叫就是了”,她色色地笑着,上来扒我的衣服。
  我急忙躲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好不容易考上重点,万一被抓住,就O VER了,我妈非活剥了我不可。我搪塞说刚跑完累了,她却说要帮我补体能。
  男人终究是被情欲所摆布的动物,点起火的女人往往是被那火焰吞没。我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剥了个精光,扔到了垫子上,正要扑上去。却被一件事吓了个七荤八素,原来小屋有个窗户对着跑道,我们副校长正背对着窗户站在跑道边上,这还了得。
  她发现我的表情不对,顺着一看,偷偷地笑了,说,“傻瓜,他看不见,那玻璃是茶色反光的,我表哥他们在这儿打扑克,老师就站在外面都看不着。”说着把我拽到了她的怀里。
  几个星期不见,她的身体显得更妖娆了,还是一样的白皙一样的丰满。在这里我要说,有的板油说在容易被发现公共场合ML更刺激更富有快感,这绝对是真的。我们先是采用了上帝都认可的标准姿势,但由于太累和刺激过强,刚插入了不到三分钟就交货了。她到是很理解我,但并不代表着就此放过我,于是我经历了第一次的口交。
  当温软的舌头把你的弟弟包裹时,是男人很少会没反应,尽管我还在第一次射精后的不应期内。“呸,你一定出了很多汗,连这儿都咸咸的。”她熟练地运用着技巧,还不忘发点牢骚。
  “我没强迫你啊,是你自己要继续的。”我虽这么说,但也很希望给她满足,毕竟这么大老远的跑来。
  大概是她的技术很棒吧,面对如此可怕的舌头,我瘫软到小弟已经渐渐重新抬头做人了。我温柔地抚摩着她的乳房,通过乳头的硬度感觉到她的欲望,越过柔软的腰肢让手指找到了那敏感的所在轻柔地摩挲着,她忍不住细声呻吟着,湿热代表着她的渴求。
  “宝贝,可以了,来吧,我想要你。我轻声呼唤着她。”
  再一次我进入了那甜蜜的温柔乡,我们面对面坐在垫子上,让海绵的弹性自然地起落,深情地拥吻,两条饥渴的舌尽情缠绵。男人的爱抚一定要轻柔,这是她教我的,你要爱惜自己的伴侣,虽然性并不代表爱,但没有人说性不能引发爱,一日夫妻百日恩,两情欢悦更能激发男人的责任感和女人的依恋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窗外的发令抢和有节奏的呐喊声象是催情剂,到后来为了防止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她把自己的BRA叼在嘴里咬着,发出含糊的闷哼,秀脸涨得通红,真是娇美不可方物呀。随着冲刺速度的加快,我们都陷入了忘我的状态。
  温暖的包容和不断收紧的挤压让我的下体接近爆炸,这时她也开始一阵接一阵的颤栗,这时外面的器材间进来几个人,说笑着仿佛要进来,而我们却被这巨大的快感所牵绊不能动弹,好在有人喊了一句,“快看,一班的王哲要冲刺了。”
  Mygod,感谢那个叫王哲的哥们儿,我们彻底融化在了轰鸣而来的高潮中,听着外面爆发出的欢呼,她还顽皮的笑呢,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们快速打扫战场,望着垫子上湿漉漉的激情痕迹,我刮她的脸羞她,她却扑过来吻我。
  温存了一会儿,我们起身离开了那里。而陆陆续续回来还器材的同学还用羡慕的目光望着我们。那天分手时,她还把自己做的饭菜交给我,说,学校的饭跟猪食似的,看我今天表现不错犒劳一下。说实在的,俩字儿,感动。当时望着她的背影,我就想,这辈子要不娶她,我就是王八蛋。(尽管故事的结局向着悲剧发展,但和她的缘分,我今生无悔)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当我路过器材室的时候都会向里面张望,想起那段温柔旖旎的时光就感到幸福。我们班长发现我看着海绵垫子发呆傻笑,就说,你们看嘿,这小子估计看见垫子就想起女人来,哈喇子流出来了。我望着起哄的人群,心里暗暗地说,哦耶,你答对了。
  (是两性健康专题就该介绍点健康话题,各位哥们儿,介绍一个手段给你们,早叩齿晚提肾,早晨刷完牙后轻轻叩击牙齿几十下会保持牙齿健康,晚上睡觉前提肾脏三十次,会提高肾脏功能,比起本山大叔的蚁力神可强多了。
  所谓提肾就是利用腰部肌肉牵引肾脏上提,做法在电视剧神医喜来乐里有介绍,但那个方法太累,我介绍个简单的给大家,卧躺在床上,臀部不要离开床面,小腹向上顶起,这时你会感到腰部有酸胀的感觉,依次上提三十下,坚持几年你就能在性生活中保持旺盛的精力。
  不过,先汗一下,我在上大学后就没坚持下来,以至于现在有点入不敷出了。
  性酒醉人,可不要贪杯哟。
  让我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接着讲那桃色的往事。

  第三章 惊见情敌
  八月的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骑车来到邮局寄信,突然路边传来一阵欢笑声,是那么熟悉。是她,她和她的男友在一起,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我相信当时我的目光很毒。也许是她隐隐感觉到背后有股冰冷的目光传来,悄然回首张望了一下。那一刻她的眼中的笑意消失了,代替的是幽怨的歉意。我不禁心中不忍,一个让我饱尝人间温柔的女子,我怎忍心怪她,况且开始她已经提醒我没有任何承诺。
  这剪不断忘不了的思念是爱吗?绝对是,这是十年后我的总结。
  穿过熙攘的人群,我失落地走着,突然她从身后窜出捂住了我的眼睛。
  “傻瓜,我是谁。”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我心里嗔怪着她。
  “你是个无情的女人。”我的话冷冷的。
  “哟,生气啦,来,姐姐带你去玩。”不知道她为什么忽视我的挑衅,只是拉着我穿街走巷来到一家情侣茶馆。
  在一个包间落座,泡上了清香的绿茶,我依然冰冷的望着她。其实我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放不下面子。她温柔地笑着为我倒好茶水,然后望着窗外,面部终于平淡下来,幽幽地说,“我欠他的,这辈子还不清了,只好跟了他,你还小,不懂的。”
  “你欠他什么,我替你还。”我装做坚强的样子振振有辞。
  “我欠他一条命,你还的了吗?”她也恼了,用眼睛白了我一下。
  “要就拿去,没什么好稀罕的。”我还在嘴硬。
  “你不要逼我,我爸逼我,我妈逼我,我哥逼我,怎么你也逼我呢。”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的我都想哭。我轻轻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那是心的温度。
  “我不逼你了,你能给我个解释吗?”我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良久……我终于明白了,我这辈子也得不到她了,虽然她的心她的身体我都已经拥有,但距离永远会存在。她哥哥高中时参加斗殴失手伤了人,是他代替她哥哥顶了罪被学校开除,又由他做公安局科长的叔叔出面安排对受伤致残的家里的赔偿,但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她父母为了她大哥的前程就默许她和他的交往,认为只要他们结婚就行了,而且那后续的医疗费用仍在由他家里负责。
  我好想哭,可哭不出来。我一个小小的高中生确实解决不了这么棘手的现实问题。她擦干眼泪,又说,“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什么!?那……他不介意吗?”我很吃惊。
  “哼,是男人,怎么会不介意。但他……”她一副自嘲的表情,接着说,对我和你的感情,他很无奈,毕竟我和他没有那么热烈的感情,只有报答。
  “他可是找过你,你不记得了?在中考后的假期,有人伏击你,但被你制服了,好在你学过功夫,要不然你早废了。那是我警告他不要妨碍你考试,但我劝阻不了他不去找你,因为他是个男人。”
  “我才想起来,有个晚上有三个人想打我,我还以为是抢劫呢。我又说,那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呢?”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说不出来,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做些男女之事,我也愿意。”她的话就象温柔的刀子割着我的心。

  第四章 日记登场
  为了彼此都减轻伤痛,我们减少了会面的机会。有段时间,我们甚至淡忘了这段感情,即使约会也只是发泄生理上的欲望。
  她真的走出了我的视线吗?没有,那永远也不可能,只是我要把生活继续下去,我还有前程和抱负,以及对父母的责任。记得高中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送我一条围巾和一封信。围巾上绣着湘云的名字,而信里只有两句话:“风萧萧,爱作情种。雨切切,碾化春泥。”
  大家好,我和湘云的故事暂且告以段落,下面该进入主题。那本日记该登场了。
  高三的紧张相信在座的诸位都心有余悸吧,我可是对那段时间留有回忆哟。
  那是我和湘云分手的一年后,又是一个夏天,看来夏天让我比较有桃花运,西西。
  黑色七月来临前的六月,大家已经回到家中复习准备高考,天气已经热的无以复加,看了一上午书的我决定去游泳,不过不是去池塘哟,那里有太多的辛酸往事。
  来到体育场的泳池,人还真多呀。我和同来的哥们儿好不容易挤进去,在下饺子式的水池里丝毫找不出在池塘的惬意。有些肥胖的大妈象臃肿的鲸鱼般在水中漂浮,让我们哭笑不得。
  突然,郭民一捅我,说,“快看,是赵丽,咱小学的英语老师。”
  “什么呀,老师又怎么了,脱了马甲一样是中年妇女。”请老师原谅我的无礼,我们子弟中学的老师多是体态肥胖的家庭妇女,您就让我说实话吧。
  “什么中年妇女,她教咱们的时候还不到十七,中专还没毕业呢,只不过代课挣点杂费,快看呀,保准你的眼珠子掉出来。”郭民很是数落着我。“好好,什么仙女教师,我看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另一段孽缘就就此诞生了。
  又是一具清水出芙蓉的白玉胴体,鹅黄色的泳衣衬得洁白细腻的肌肤在诺大的泳池里格外扎眼。墨镜遮住了双眼,但柳叶眉却高傲地挑着,琼鼻如柱樱唇如丹,末的是桃脸杏腮一副娇滴滴的可人儿之相。
  “赵老师,你好。”我正发呆呢,郭民那小子已经一个猛子扎了过去,穿过了几条鲸鱼正跟老师那儿扮花痴呢。
  这小子天生帅哥,又是一副健美的身材,在高中三年不但学业有成更是辣手摧花无数。这不,又在那儿秀他的梯形胸肌呢。
  “你是赵老师?你真是赵老师?”我傻傻地问着,旁边的郭民用不屑的目光瞥着我。
  “哟,这不是蕾斯特乖乖嘛,呵呵,都长这么大了。”她摘下墨镜,用调侃的表情看着我。
  真露怯,蕾斯特乖乖是我小学的外号,因为我小时侯长得秀气不象男孩儿,很多男同学给我起的外号,他们不敢招女孩儿,没事就在我脸上摸一把轻薄。结果上到三年级,连高年级的学姐都管我叫这个,记得有一次,我穿着妈妈买的米老鼠握手衫,被几个大姐姐围住,上下其手摸了个遍,边摸还边说,真可爱,真可爱,差点没把我呕死。没想到她还记得,我可是被她罚抄过单词一千遍呀。
  一时间四道目光在她的身上乱扫,估计我当时的眼神很色。因为湘云这两年把我对女人的理解上升了一个境界,所以我已经不在以男孩子的眼光看待身边的女人了。她坐在一个很大的游泳圈里漂在水面上,身体的曲线暴露无疑,不大不小的乳房在水浸透的黄色泳装下若隐若现,连圆润饱满的乳头都隐约可见,修长的美腿连着芊芊玉足,纤细的腰身衬着圆挺结实的臀部让人心猿意马。
  “你们上高三啦,那怎么不复习,还跑出来玩呀。”她还是一副教育人的摸样,哼,不过这个姿态可不算为人师表。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很快就下午五点了。走的时候,我们还一路回家,突然她说,“哎呀,我落了东西在更衣室。”又看了看茫然的我俩,脸忽然一红,说,“没事,没事,是我记错了。”这引起了我的怀疑。
  分手后,我骑车折回了泳池,那儿已经下班了。我跟看门的大爷说我忘了东西在里面,他就放了我进去。女更衣室在最里面的拐角处,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就闪身溜了进去。
  起先我以为她落的是衣物之类的东西,但我并不知道在哪个箱子里,于是一个一个的找。但没发现有衣物之类的女人用品,只是在509号箱子里有一个塑料袋,好象包着一本书。我取了就返身离开了。

  第四章 海棠心语,芙蓉笑颜
  到了家里,我没忘了看书,复习到九点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想起那本书,于是取出来看。原来不是书,是个日记本,还是带锁的,不过钥匙也插在上面。为了确定主人,我只翻开了封皮,没名字,只有两句箴言:
  海棠心语,芙蓉笑颜
  没办法只好看点内容来确定了,翻开第一页,6月12日(下面我会引用部分的日记内容,由于后来该日记为主人送予我所有,故此仅作为情节的铺垫选择录出不再通篇示之)
  晴心情:一般。
  他又没来,我好失望。到底我们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是朋友?不是,朋友不会享受床第之欢。是情人?也不象,他从没说过爱我。是同事?没那么简单,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看到这里,我合上了日记,这分明是人家的感情秘密呀,是不是有点那个。于是我起身给郭民打了个电话,问了赵丽的电话,就打了过去,结果她矢口否认是她的日记,让我很奇怪。没办法,接着看吧)
  我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他了,说到做到,就到此为止。(在此跳了数行,以示跟过去的决裂,主人解释)
  单身女人的夜晚还真寂寞,那天刘姐在澡堂说我的身材好,是个美人胎子,我好高兴。但光有女人的赏识有什么用,科里的男同胞没有一个对我感兴趣的(那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把身子交给了他,好象就爱上了那欢好之事,一个礼拜不做就心痒痒的,刚刚在淋浴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抚摸那里,听说现在女人自慰是很平常的事,段芳菲上次就在职工澡堂里做那羞臊之事,她还以为大家都没到呢,结果闹个大红脸,这小妮子,真不害臊。
  (段芳菲?终于有个名字参照了,赶明儿去探探虚实,看到这我收起了日记,我心隐隐觉得这就是赵老师的日记,只不过她羞于把它要回去,等确认了,偷偷还她就是)
  注:本文全部使用假名,请勿对号入座。
  “耀宇,电话,好象是个女的。”妈妈警惕的望着我,快接近高考了,不会还和什么女人有来往吧。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谁呀?
  “是我,赵丽。”怎么会是她?难道想要回日记?我正琢磨着。
  “你现在有空吗?”她的声音不象是有很难于启齿的事情。
  “恩,您有事吗?”我决定一探究竟。
  “那你出来一下,我在路口的西川餐厅等你。”把电话给你妈妈。她还要找我妈,她要干吗?
  “喂,我是耀宇的妈妈,您是……哦……赵老师你好,您这么些年了还记着我们家小宇呢,哦,你要办一个听力补习班?突击两个礼拜。好,好,学费好说,您别客气。我这就让他去跟您谈谈,是,是,再赶赶,英语会考的好点,对,谢谢您呀,还惦记着他,好,再见。”妈妈挂上电话,跟我说,“快去吧,赵老师找了个补课老师给你们补听力,听说还留过学呢。”
  我心里话说,哪儿跟哪儿呀,您就会听人家瞎掰。
  西川餐厅的人不多,她坐在靠窗户的墙角,我走过去,有礼貌的问候她,“您好,等很久了吧。
  她笑着摇摇头,半边垂下的短发在娇好的面容上晃动,让人心矜摇动。
  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配以白色的短袖衫,显得恬淡清逸。教师的职业笑容仍挂在脸上,有三分书卷之气。我心想,如果日记是你的,那你可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矜持呀。
  “赵老师,您找我,真是补课的事吗?”我是直捣黄龙的奔主题而去,间接地将了她一下。
  “恩……算是吧。”她好象犹豫了一下,看来没那么简单。
  “那……我们在那儿上课?”我是步步紧逼,不让她有丝毫的思维空间。
  “上课?……哦,对了,在我家。”她好象在逃避我的直视,可见心里有鬼。
  “那几个人呢?”我继续发问。
  “就你一个人,不过你不要告诉你妈就一个人啊。”简直是不打自招啊,她的意图我几乎明确了,应该是先套我的话,看我看了日记没有,再做打算。
  “怎么没叫郭民?”我又将了她一军。
  “他?我问他了,他不愿意,也要自愿嘛。”绝对是撒谎,那小子,你要问他,就是要砍死他也要去呀,我还不了解他。
  “那最后一个问题?老师,听说是另外有人教,是吗?”我几乎带着坏笑望着她,她脸腾的就红了。
  “哦,对不起,和你妈说谎了,其实就是我教,你别看我没上高中,但后来在外国人办的班里练了很久的。这你放心,教材我都找好了,一中的教材。怎么样?”她还真能编,西里哗啦地说了一堆。
  “那好,谢谢老师,哦,对了,老师,需要多少钱?”谈到钱,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钱?不……不收钱。我怎么会收你钱呢。”她慌里慌张地搪塞着。
  “那我跟我妈怎么交代呀?我妈说,怕老师不好意思,一定要给。”我为难地说着。
  “那你就要200块钱,然后随便自己买点什么,就当我收下了。”她还真是能随机应变。
  “好,成交。”我伸出了手,心里美呀,又有钱花,还有美人教,这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今天晚上你就来吧,我家在112楼1单元2楼5号。”她伸手和我握了一下,当真是柔若无骨,指若春葱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湘云。

  第五章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是夜七点半,我来到了她家的楼下,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忐忑,现在想来却大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她的父母都到深圳的哥嫂家去住了,只有她一个人留在本市。没有异样,她客气地招呼我,然后是常规的补课。讲解听力的技巧时,她的身子弯的很低,成熟女人的馨香阵阵窜入我的鼻子,那是洗发水和体香混合的味道,醉人心脾。虽然耳朵在听男中音发出的低沉单词和句子,但眼睛却在无尽的窥视欲的驱赶下瞟向旁边。
  越过那一片蓝色的海洋我看见了雪白的山峰,看见了山峰之间的沟壑,估计任何喜爱温柔的男人都想醉死在那深幽的山谷里。一股热气,直窜下身,感觉就象自由女神的火炬一样高举。我挪了挪身体说,“老师,我想上洗手间。”
  她脸居然红了一下,然后一指外屋,说,“在客厅的左侧,去吧。”
  我以一个狼狈的姿势钻进了厕所,拉开拉链,小弟弟就如同郑钧唱的一样,怒放,怒放。这里我要讲一下人体的构造,当男人勃起时是一般是不可能排尿的,因为在输精管和尿路交集的地方有一块象肉芽一样的小盖,当海绵体膨胀到一定程度,那个小盖子就自动将输尿管封闭了,为的是防止尿液倒灌回输精管引起感染。所以如果我不让弟弟软下来点话,是撒不出尿的。
  我差点忍不住要吹起口哨来,但怕老师笑掉大牙才忍住了。于是采取老办法,看周围分散注意力,结果就看见了淋浴用的喷头,突然我想起了日记里写的,在她淋浴时有想自慰的冲动。我的个妈呀,这不要命吗?本来还有屈服意思的小弟再次斗志昂扬了,怒放,怒放……
  这事不能急,越急它越硬挺。可我满脑子绮念,怎么冷静。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它强任它强,明月照山冈。我开始快速地搓着小弟弟,排出去不就解决了吗?老师,对不起,都是您害的,结果您没在这儿自慰,我到是先来了。意淫是性的另一种境界,而手只不过代替了女人的抚慰。随着一阵酥麻,感觉足足得有若干CC的火热液体喷了出去。
  抖了几抖,我算回到了人间。一挣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谁在洗手池的旁边挂了一条内裤呀,还是女式的,想想还能有谁的呀。奶奶唉,这怎么说的,真是按下葫芦,又起瓢,我的那点人生精华都射在那条带着蕾丝花边的白色内裤上了。
  这真是黄泥抹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老师要看见,该怎么说呢,还不把我当流氓轰出去呀,我冤呀,我可不是什么恋物癖哟。
  其实我当时要不慌,用冷水洗把脸就搞定了,结果捅这么大篓子。得,洗吧,别渗着了,希望老师今天别穿,要不又没烘干设备,哪儿干的那么快呀。
  (各位朋友,美女多数是好洁的,她们一定会天天换内衣,请切记,一失足,千古恨呀)
  好在旁边有洗衣液,我搓洗着老师的内裤,别提有多呕了(注:给女人洗内衣,尽量用PH值适中的清洁剂,避免用肥皂和洗衣粉之类碱性很强的清洁剂,因为女性的皮肤细腻敏感,会有不适的感觉。难道你们没有穿过用肥皂洗的内裤,让小JJ有烧痛感的经历吗?)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重新把那玩意儿挂起来,为了保险还闻了闻,但我以人格保证,那时为了检验上面是否残留有精液的腥气。临了,还没望冲马桶。
  老师看见我出来,笑着说,“你坐马桶上睡着啦,去那么久。”
  我也半开玩笑的说,“恩,您家的马桶太舒服了,以至不小心睡过去了。”
  她呵呵笑的花枝摇曳,就着灯光真是光彩照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艳。
  继续上课,我们都不禁恢复了当年师生的亲密,不在拘束。
  考试接近的复习期,妈妈为了调养我的身体,一直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慰劳我。今天鸡汤,明天排骨的,后来怕我熬夜辛苦,还买了一堆甲鱼来煲汤。喝的我鼻血直流,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补过呢,加之那时我晚晚练提肾,腰腹之气当真强的无以复加。
  最近赵老师的神色好象不对,愁苦中透着幽怨,难不成是让日记的事给难的。
  她只要说一声,我就当什么也没动还给她就是了。(后来才知道,她让一个男人给伤的好深,一个也比她小的男人,一个欺骗他的男人)
  考试前的四天,按理说该放松一下了,但我发现看的书越多就越没底,晚上就疯了似的看。这天傍晚,吃晚饭,爸爸拿出一瓶酒,说,“儿子,今天喝一杯,明天出去玩一下,我看你太紧张了。”
  我妈在旁边不屑地说,“你那酒,他能喝吗?还不把孩子给教坏了。”
  我看他最近虚的很,还流鼻血,喝一杯没事。老爸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的个老爸哎,你可把你儿害苦了,阴虚和阳亢是一个概念吗?流鼻血就是虚吗?)
  “我不喝,呆会儿还去上课呢。一嘴的酒味,让老师笑话。”我对酒这东西没兴趣。
  “嘿,臭小子,不知好歹,来,倒上,老爸天天一个人喝,好没劲的,配我喝一杯,没事的。”说着老爸把酒满上了。(祖宗哟,我要知道是虎鞭鹿尾巴酒,打死我也不喝)
  吃完饭,我踏上了去补习的路,就象走上景阳岗的武松一样,可惜带了一条血肉铸成的哨棒。

  第六章 孽债
  来到楼下,在小卖部买了一块大大泡泡糖嚼着(我们那年代还没有绿箭和木糖醇,只好用泡泡糖代替口香糖),总不能一嘴的酒气上去呀。
  进了屋里,我发现老师脸色也不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呢?艳若桃花,这个词最恰当了,虽然前面已经用过。唔?什么味道?好象是香的味道?(原来是她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印度香,据说有催情的作用,但当时她并不知道,只是为了烘托气氛。)
  桌上放着两个酒杯,有残余的酒在里面,这酒颜色好怪,哼,老爸的破酒简直跟人家这个没法比。(原来也是从英国带回来的苦艾酒,据说也是有催情的作用,妈的,什么朋友啊,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我一看好象有人就转身想往外走,说“您有客人呀,那我今天就回去了。”
  “不,他已经走了。”说这话时老师好象既无奈有怅然若失,但她的眼神有点迷离,不知是思念什么人还是酒劲的作用。(那个人就是那个负心的男人,她本来想和他把酒言欢,但却被提前放了鸽子)
  “对不起,老师我也喝了点酒,我爸非拉着我喝的。我感觉脑子也有点木。”
  “我也是,有时喝一点有助于血液循环。”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我去洗把脸,就来。”说着我来到洗手间,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我来她家,有尿也憋着,再也没进去过。那条惹祸的内裤已经不在了。
  我出来时,发现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好象知道上次发生的事情,但那一丝调侃的笑容稍纵即逝。换之以自责的表情。
  听力开始了,熟悉的男中音吐出一连串单词,我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只听见几个Dream,Dream,Dream,难道是梦境有关,可老师也没反应,不象往次那样提醒我注意关键词汇。
  正听着,楼下谁家的电视里传来了异声,宛如一个人痛苦的呻吟,还是一个女人,就想在被烧红的铁棒触摸,发出的哀叹。一个激灵,我就明白了。这是在放毛片呀。仔细听,我K,还是日本毛片。哈呀库,哈呀库(快点,快点)克哎木几,克哎木几(舒服,舒服,虽然没刻意学过日语,但常用的几句还是知道啥意思的)。
  就象巩翰林春晚上说的,我是宫廷菜吃着(毛片听着),玉液酒喝着(虎鞭鹿尾巴酒喝着),大补啊。如果说上次小弟弟还只是临时起义的话,那么这次就完全是全民暴动了。裤裆里就象藏着一团火,别着一那钢棒一样。
  她呢?她听见了吗?我都不敢抬头看,拿眼角一扫,那表情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红的就象熟透的苹果,秀发下的额头上挂着几个汗珠儿,眉毛微微蹙着,象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这……该死的王三儿,尽大晚上放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她似乎在咬着银牙低低地说着,仿佛没想让我听见,那神态只怕是柳下惠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被多重激情冲击的我呢。
  下月中旬我就满十八了,就是个成年男子了。她呢?看按郭民的推算不超过二十三,因为她和郭民的姐姐是同学,她姐姐二十一,就按大两岁,也只有二十三,大我不到六岁。而郭民他妈比他爸大八岁,如此说来我要跟她的话,也说的过去,可我跟她有感情可言吗?我是否只是贪图她的美色?
  打住,我在想什么呀。她是好心为我补习的老师,就算可能有点私心,我也不能妄想呀。所以坚持,坚持,再坚持,哥们儿,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负责任。你已经和一个女人荒唐过了,不要重蹈覆辙。
  过度的勃起会引起阴囊的疼痛,我感觉两个宝贝象被人攥住一样胀疼。这情况以前上课时看色情小说时也出现过,当真好过难受。我艰难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在呆下去要犯错误,而且我也不敢看她的表情,那样我会失控的。
  她也站着没动,这时楼下传来,以库,以库的声音(日语里出来了,出来了的意思),K你MOTHER,狗SUN的王三,老子也要出来了,不过是出大门,我是人,不是禽兽。
  走到一半,我感觉裤子的摩擦让我的小弟就要到临界点了,也好,先到洗手间去放出来,这样就不会害人害己了。我拉开洗手间的门,快步跨了进去,插上门。我一低头简直被自己的情况吓呆了,成吉思汗的大帐也不过如此吧,她不可能没看见吧。
  管她的,先搞定再说,只三下,就有如黄河之水滚滚而出,这次长了记性,先扯了点卫生纸包住,所以清洁又安全。但我忘了莫大的快感下,人有时会发出异声的,哦,哦,我情不自禁地长叹着,仿佛憋了很久的尿液痛快的排出体外一样。(当时没想到门外站了一个也同样饱受被情欲煎熬的成熟女人)巨大的叹息让房间里都有回音盈荡。
  那是什么酒呀,怎么这么快又起来了。还好没有第一次那么强,赶紧走人。
  猛地拉开门,一个人站在门口,是她!我赶紧挪开目光不去看她,只听见对面传来沉重地呼吸声。她没有让开的意思,我终于定里定神望象她。白里透红的脸挂满吃惊和羞涩,眼里漾着灼烈的情欲,但好象在和理智斗争。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突然她转身把桌上的两杯酒端了起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我。她要喝酒?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为了有个更好的结果,我接过酒又俯身把桌上红烛再次点燃。当,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砰的一声身体里的火焰又再次被燃烧起来。
  “有音乐吗?我想请你跳支舞。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接近理由了。”
  “恩,等一下。她很快找出一张BuddyGuy水泥佬的经典蓝调布鲁斯”SweetTea“(过期),事后我想不是应该翻译成甜茶吗?
  伴随着低沉的音乐,我们自然而然的相拥在一起,轻柔地挪动着舞步。
  青发如丝卷过我的面旁,带过一片发香。炽热的体温通过彼此的臂膀传递,体内有阵阵的暗流鼓荡。良久,不知是我还是她,转过面颊,让四片火烫的唇贴在了一起,由浅尝至深品,柔滑的舌头相互嬉戏。
  伴着步点,她带着我走向卧房。房间的色调是海一样的淡蓝色,连床罩被褥也是淡蓝色。轻轻将她推倒,然后弯下身子侧跪在她的身旁。还是令人意乱情迷的吻,左手拨开她额上搅乱的发丝,把吻蔓延到眼,面颊,耳垂和颈项。
  这是夏天,两人的衣物都很少。但我认为她不是那种急切的人,所以先隔着薄如蝉翼的裙衫轻抚她的乳房。
  “帮我把身后的拉链拉开,好吗?”她羞红的脸宛如我的太阳,照亮了我的心房。
  她缓缓地站起身,两手在肩部一分,长裙从玲珑的曲线上滑落。维纳斯的雕相仿佛呈现在我面前,美神创造美感时往往是按照黄金分割的比例安排匀称,但我曾经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才终得一尝。接着她背过手在背后一挑,两颗淘气的小桃子跳了出来,它们都神气的上翘着。
  她重新返回我的怀抱,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我象哺乳中的孩子般吮吸着那团温软,让舌尖逗弄那愤怒的葡萄。恩……她的鼻中传来低沉的呻吟。渐渐地我把嘴唇下移,轻吻她的小腹,还在圆圆可爱的肚脐上啜了一下。
  退下那最后的防线,我继续着舌与她肌肤的追逐,直到脚趾的末端。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抱歉,引用毛主席的诗词,但这两句话用在此处简直太过恰当了)。我来到洞口,仿佛听见汩汩的水声,其实那时她的心跳从远处传来。逡巡了一阵,我把湿润的舌送进了甘泉的源头,又是那醉人的香,闻香识女人,她一定是个好女人。
  柔软的刺激让她开始扭动,呼吸越发急促,伴有轻声的吟唤。看来她需要我来填补她的空虚,需要我给她释放的撞击。
  渡边淳一笔下的失乐园,让男女在升华中死去,但现实中我们的理性依然存在。不知我们是上帝创造出的亚当和夏娃,还是女娲娘娘手中活化的泥土,此刻沉醉在梦幻般的,Dream,当真是造化的安排。
  进房间时,我们没有开灯,现在皎洁的月光透过细细的窗纱罩我们身上,在这层如雾般的银色里,我们交融在了一起。两团炽热终于汇合了,激发出更大的渴望。
  先是缓慢地抽动,衬着这个当儿我仔细端详她的眉目。弯弯微蹙的叶眉下是清澈温存的眸子,富有灵气的鼻子随着我的每一下侵入而一翕一张,樱唇微启,白玉般的牙齿噬咬着自己的下唇。忍不住又去吻她,那sweettea还在悠扬着,给我甜腻的味道。
  “你压着我的胳膊了。”原来她蹙着眉是为这个。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我赶忙放开她的手臂。
  “没事,哼,想不到,你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还这么老练。”她嗔怪着我,让我如痴如醉。
  “那我这就放开你。”我挑逗着她。
  “你……敢。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突然在我的肩头轻轻咬了一下。
  “啊”,我疼了一下,决定报复她,加快了身下冲击的速度。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嘴里吹气如兰。
  “我该叫你什么呢?总该有个称呼吧。”我想这时再叫老师总有点淫秽的意味。
  “叫我晓月吧,那是我原来的名字。”她轻轻俯在我耳旁说着。
  “恩,很好听,用在此处很适合。”我坏笑着说。
  “讨厌,别老说话。没看人家正难过呢。”她憨憨的神态简直是对我莫大的刺激。
  “晓月,咱们换个姿势吧。这样压的你难受。”我怯怯地建议着。
  “恩,你想干嘛。”她也不明所以。
  我翻身离开她,让她侧躺面对着窗外的月光,然后我也侧躺在她的身后,温柔地进入。

  第七章 孽债2
  轻缓地蠕动也能带动情绪,如胶似漆的姿态更便于温柔的爱抚。我咬着她的耳垂儿,手指在她的乳下挑拂,随着呼吸地节奏碰撞着。为了让她更加的享受,我伸下手掌,擦过她的小腹,四指平伸,拇指张开,宛如拂拨琵琶般摩擦着她的敏感之处。
  她被动地承受着恩泽,似乎难以尽兴。又开始摆动纤细的腰身,寻求更多的抚慰。
  “你要……这样一晚上不成,你,不回去行吗?”她略带企求地问着。
  “肯定不行,难不成你想让我粗暴地对你。”我看着怀里娇弱的女人。
  “嘟,嘟……喂,是耀宇的妈妈吗?我是赵丽,授课的老师说明天市里有个英语座谈,我想他既去听听别人的口语,就手也散散心,放松一下。如果您同意,老师呆会回去,可以开车把他先带到学校去住,省得明天赶过去了,您同意吗?”
  她居然这时打电话去我家,听她的声音是那么冷静,难怪殷素素说天下女人最会骗人。
  “那……您让耀宇接一下。”听筒里隐约传来妈妈的声音。
  无奈,我接过听筒,说,喂,“妈……啊,是,是,那好我明天下午再回家了。”
  挂上电话,我也咬了她一口,说,“你要找死啊,这时候打电话给我妈,她老人家要看见我们现在的样子,还不气晕过去。”
  她咯咯地笑着,突然冒出一句,“那本日记在你那儿,你看了吗?”
  我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吃了一惊,思忖了一下,反问道,“那你猜我看了吗?”
  “无赖,唉……看了就看了,早就想到你会看了。也难怪你会如此对我,我的秘密,我的品性恐怕都被你看透了。”她好象有点尴尬,也有点伤感。
  品性?什么品性?短短的一章我如何看出她的品性,莫非她误会我认为她水性才轻薄于她的。我不是杨过,她也不是小龙女。我们是现代男女,曾经的师生关系已经成为往事,难道一时出轨就要否定我们的人格吗?我平时可是很善良的。
  我急忙安慰她说,“晓月,我们的事虽不符常理,却也无可厚非,你不必自责,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十八(其实还差半个月才满),也可算成年人了,即使在古代也是适婚谈嫁娶的年龄了,我们可以对自己负责。”
  (今天想起这番话,我还是很坦然,感谢那几年读了许多古代和现代文人的文章,让我知道做人的是非曲直,人的行为在国法在道德都是被动的,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做过就要负责。)
  “恩。”她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若有所思地良久不语。
  “抱着你,真好,谢谢你,让我留下这么美好的回忆。我在此时第一次感觉到了母亲以外女人给予的安全感。”(和湘云的经历,只是让我体会到青涩的少年情感,但随着岁数的增长,我的思历又加深了一层。)
  “我知道你和湘云的事情。”她幽幽地说,却又让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我都快失语了。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的好事,还怕人家知道吗?”她又露出那熟悉的调侃表情,难怪她最近第一次见我就是这个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很保密的,连郭民都不知道。我一直为瞒着那哥们儿而自责,他和其他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但却保留了自己的秘密,当真愧对老友呀。
  “放心,除了我和她那男友,也就你们自己知道了。”她突然扭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着说,“看来你没把日记看完呀。”
  “啊,你早就知道。”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爸和我爸是老乡,我们两家好着呢,她从小就和我很好,我比她大两岁。”
  (原来她二十二,比我大四岁)她说着又戏弄似的看我。
  不知不觉中我在她身体里的那部分已经冷却了,因为注意力完全被彼此的话题所干扰。是不是该把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呢?想着,我又开始了运动。
  “让我到上面吧,蕾斯特乖乖。”她又冒出一句,还叫哪个肉麻的名字。
  “不,我觉这样挺好。”我故意逗她。
  “小样,早知道那时罚你抄一万遍单词。”(有次上课时,我提起了小学六年级时她罚我的事,她说她忘了)她突然转身把我仰面推倒,然后翻身骑了上来。
  “我知道你那方面挺强的,可今天温吞吞地实在让人失望,还不如……”说这话时,她眼里黯淡一下,转而变成了类似恼怒的癫狂。
  焚心以火,让火烧我,燃烧我心,颂唱真爱劲歌。人不顾身,让痴心去扑火……我心里想起了这首歌,因为一股股剧烈的快感如同漾开的涟漪般在我的体内激荡。手扶她的柳腰,任她起起落落,气氛渐渐变得绯迷,乳波臀浪这词虽说不算好听,却也来的贴切。
  她时而和我双手紧扣,如风中摇摆的杨柳,时而俯首与我激吻,似玉龙取水蜻蜓点点。尽管我们姿态狂放,但始终不敢肆意发声,可不能想楼下的王三哥那样蔑人耳目。
  女在上,男根深种,怡情谐意。但时候长了,总感心中之欲不能畅然。于是示意她变换姿势,还回男主女从之位。这时我们不想再说什么言语,肢体语言更来得实在,转眼间斜风细雨变成了暴风骤雨。
  弯曲她的双腿,蜷于我的胸前,听说此法能极尽深入之道,又可让女伴的G点受到冲击,得享人间挚情。(当时并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原来和湘云欢好,她最中意这个姿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天酒也喝得了,欢也终须要尽,没错是对她,晓月。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情人,只能是我自己。
  激烈的冲击让她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低低地哼声,我的神智也仿佛要脱离身体而去,借着残余的酒劲我彻底把能量释放出来,我感受着她的温软,她感受着我的强硬,就这样反复交融离析若干时间后,伴随着眼前一道青光闪现,爱的琼浆肆意抛洒,如万般雨露点化人间。回归沉寂,我们飘进了空际的梦境。

  第八章 不知其所以然
  金乌代替玉兔爬上了天空,万道霞光普照大地,又是一个黎明。窗外小鸟的啾啾鸣声把我从梦乡中叫醒,我在哪里?细细想来,昨夜如梦。身边的伊人已不知去向,我揉着酸痛的腰爬起来,走到洗手间,简单地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又和女人荒唐了一把,本来想好忍住的。
  一次中考,一次高考,你还真是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不考也玩呀,江耀宇同学。我在心里自嘲着。
  忽然发现楼下的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赵老师,不,是晓月,我再也不会叫她老师了,我叫不出口。她在干吗?看她的神态是在深思,没错,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收场呢?
  我也要想,毕竟我是男人,这种事应该由男人出面解决,虽然她比我大。就这样,她在树下发呆,我在楼上望着她发呆。
  晨练的人陆续起床了,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突然发现她不见了。不管怎么说,我会解决的。(负责好说出口,但重在行动。老师讲话了,不要总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一阵钥匙开门的响动,她回来了。我仍站在窗前没动,心里有点尴尬,虽然昨晚还亲密无间,但事后总有那么点茫然。
  但我已经暗自做了个决定,事情终有个结局。
  来吃早点吧。她唤了我一声。
  恩。我小声支吾了下,低着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了过去。
  吃着油饼,喝着豆浆,我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她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不敢抬头。
  不一会儿,我草草吃完。她也开口说话了,“你坐好,我们谈谈。”
  听听,还是老师的口吻,让你坐好呢,不是要找家长吧。恩,估计不会,那事儿可就闹大发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同吊了N只水桶。
  昨晚的事暂时先忘了吧。她说的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接着她又说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先把试考好,要不然我对不起你,你不但对不起父母,也枉费我一番苦心。(说到这儿,她脸红了一下,估计又想起那混乱时刻,觉得刚刚所提到的苦心二字略有不妥。)
  “我……我真有点难于启齿”,刚才的豪情已经被恐惧给压下去了,看来男孩和男人是有区别的,(抱歉,暂时还是做了行动的矮子。)
  “可能你会觉得对自己不好交代,那好,这个问题先带过,我们高考后再谈。
  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昨晚有偶然,也有必然,当然偶然的成分更大些,毕竟你还小。我不该诱惑你。“
  (我后来琢磨着应该还有潜台词:你也没经得起诱惑,当时一走了之,岂不干净。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她没有怪我,更多的是自己承担了后果)
  “但种种因素吧。”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日记你先保管,看不看,你自己决定,里面有和你有关的,也有和你无关的,为了让你明白些事情,我看你可以看一下。你呢?有什么要说的,我看你昨晚上还挺明事理的,什么责任啊,什么成人啊,有一阵都把我给唬住了。粗想想是那么个道理,但仔细一琢磨,说不出哪对来,在大人看来可能是歪理,行不通。”
  什么呀,让她说的我一点信心都没了,简直成了呀呀学语的小娃娃。好没面子呀,尽管昨晚把面子挣足了。隐隐地那股子少年轻狂的楞劲儿上来了,我猛地一抬头,将目光勇敢地迎向她,和她的目光对视。没有,什么也没有。有点失望,看来她对我没有什么特殊情感(其实有,在日记里,只不过我没看到。)
  我好想看到一点女人的软弱,女人的依恋,哪怕只有一点回忆,但就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冷静和现实。(女人可以隐藏的很深,也可以暴露的很明显,这要看她的性格和环境的允许)
  我……我还是说不出那个想法,怕被她笑话,但转念一想说了就说了,又怎么样,于是冲口而出,“我们结婚吧……当然等我大学毕业后,如果我能考上的话。”(最后一句几乎比蚊子的声音还小,因为我在她面前有点自卑。)
  扑哧一声她笑了,象冷笑?不是。感动的笑?更不是。是气笑了,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在她的眼里有一丝感激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了,可就这么一瞬间我还是得到了些许安慰。
  (女人很容易被感动,也很容易被伤害,她们的心思是如此细腻敏感。但复杂的情感也会让她们丧失判断的能力,做出出人意表的事情,总之她们大多数时候是理性支配感性,在特殊情况下则会义无返顾的让感性占据思维的上风,把理性彻底地抛开。)
  “还装的很成熟,其实骨子里仍摆脱不了幼稚。”她那熟悉的调侃又印在脸上。
  “本来就成熟嘛。”我嘴上强硬着,心里在想做为男子我可算是熟透了。
  她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随口说了句,“你除了身体成熟,你还哪儿成熟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说完她就发现言语有失当之处,脸红了。)
  “好了,就先说到这儿吧,事发生了,就要面对,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应付,而且可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重大转折点,将影响你以后的生活走向,该不该先抛开些不必要的包袱,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我就说这么多,下面把昨晚和今天的课听完,今天是最后的课程了,你好自为之吧。”她一口气象炒蹦豆似的说了一堆,也不管我听没听进去,转身进了书房。
  All his desires and dreams were completely fulfilled.
  他的全部希望和幻想都得到了满足。
  She wondered if she had been dreaming.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低沉的男中音吐这两个句子时,我们都听懂了。上帝啊,你是说给我们听的吗?这又让我想起了圣经里马太福音第七章第八节的一句话,
  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看自儒勒。凡尔纳的第二册第三章)
  ……
  时光流逝,转眼我已经坐在了高考的考场里。听着那神奇的关于梦的句子,我飞速写下了答案。那天我整整满十八周岁。

  第九章 出游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当我再次和她(晓月)坐在桌子的两边,已是发榜后的七天。考试的状态中等偏上,第一志愿是不敢奢望了(填的高了),好在终有中的,看着爸妈欣慰的笑容,我心里酸酸的,只想急着告诉一个人,不,也许是两个。
  “不错,恭喜你。”她的表情恢复了恬淡,和任何幻想都不着边际。
  “恩,谢谢你,也有你的功劳。”我有点怅然若失。
  “什么时候动身去学校?”她平淡的口吻让我心寒。
  “月底吧,先出去玩玩,散散心。”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暗暗着急。
  “想去哪儿?”她似乎恢复了点关心。
  “我想去长白山,天池看看。听说很美。”我随口说着,希望赶快转换到共同的话题。
  沉默……墙上钟的指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静的吓人。
  “一起去吧,我也想歇两天。”平淡的声音也会产生雷的效果,我就象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真的?你……要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兴奋。
  “哼。”她别过头去,仿佛对什么事不满,接着突然转过头盯着我,目光冰冷深邃,激的我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发出咕噜的一声。
  “什么时候去?告诉我日子?”女人有时真可怕,她的温柔可以瞬间化做刺骨的寒冷。
  “还没决定,不过就这一两天吧。到时我告诉你吧。真要一起去吗?”最后一句,我轻声问询着。
  又是一波冰冷的眼神向我刺来,我已经快崩溃了。
  “好吧,就这样吧。有些事该有个结束了。”她的口气终究变的无力,脸有些苍白,但依然美丽。
  “开往长春方向的T59次旅客列车就要开车了,请送亲友的同志赶快下车。”
  窗外的老爸老妈笑盈盈地目送着我,他们很是骄傲了一阵子,所以现在对我格外的慷慨,老妈临上车还塞给我一张龙卡(其实老爸已经给了三千现金)说是奶奶托人给的钱让我好好玩,在外面讲究穷家富路,但要注意安全。
  随着爸妈身影的远去,我心里不免有点愧疚,我欺骗了他们,尽管是善意的。
  这时,躲在另一节车厢的晓月走了回来。她心情好象很复杂,但没说什么。
  “快十点了,睡会吧。”我故意找点话题,避免冷场。
  “你睡吧,我不困。”她还是冷冷的。
  “我也不困,要不我们聊会儿?”我试探地问着。
  她不置可否,仍静静地坐着。软卧包厢里闷的压抑,我一耳听着CD,任贤齐唱着心太软,而她的心看来很硬。
  这时一对老夫妻进来了,他们是睡在上铺的。我很礼貌地和老先生换了铺位,看了看晓月,她白了我一眼,也跟老奶奶换了位置。
  “小伙子,多大了?”老先生慈祥地问着。
  “十八周岁,刚参加完高考。”我热情地回应着。
  “哦,看你心情不错,一定考的不错吧。”老先生瞟了晓月一眼,发现她正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
  “恩,还凑合,第二志愿,建筑科技大学。”我开始应付着,并回盯着她。
  “这位是你同学吗?看着好象比你大呀。”老先生还真是会安排,她是我同学,她是我老师。
  “哦,她是我姐,比我大四岁。”我赶忙纠正,但一转眼发现,对面的目光象针一样犀利。
  ……
  午夜,我还是睡不着,晓月也出去了,可能去了洗手间。我轻轻推门走出包厢,想到车厢连接处偷偷地抽支烟。(我早在高二就有了这嗜好,不过抽的不多,一天一两根吧。)
  除了车轮撞击铁轨冈当冈当作响,周围万籁俱寂。突然在车厢的转角传来轻轻地啜泣声,是谁在哭呀?
  我掏出香烟,还没打着火,烟就吓掉了,只见一个女子斜倚着车厢抽泣着,从背影看,不是晓月还是谁。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时不知所措。是抱紧她,还是就这么保持距离。
  她察觉了,身子一抖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立刻擦去了泪水,恢复了仪态。并用冰冷的口吻说道,“干嘛?看热闹呀。”
  “你……这是干嘛,为什么哭?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年轻没经验的男人一般这时都是扮演傻子的角色。
  “就是因为你错的少,我错的多才可悲呢。”她居然这么说,让我感到一阵怜惜,尽管幼稚地不知该怎么做。
  “那该怎么办呀?”嘴上说着,心里却想,我投降还不行,姑奶奶,心里好茫然。
  “要知道怎么办?我还哭什么呀。”坚强是她临时的外表,柔弱才是她现在的核心。
  豁出去了,我上前拥住了她,遭到了强硬地抵抗,被迫使出了久违的功夫,才将她收服。(形意拳可不是用来对付女人的,但锁住她的行动还是有必要的,要不然有可能挨上一耳光,那就太尴尬了。)
  我不是没有抱过女人,我妈,我奶奶,幼儿园的阿姨,湘云,我抱过很多。
  但从没有一个象她这么让人辛酸,就象个发抖的小猫,蜷缩着身体,一阵阵地战栗着。是恐惧吗?害怕什么呢?我明白不了啊。
  拥抱的定义是什么?身挨着身,心贴着心,可以感受彼此的心跳。但有的拥抱即使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心却很远,很庆幸我们不是那种。
  虽然我知道,她可能刚从一段感情中大败而归,并且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但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丝狭小的空间是我的,尽管非常之小,几乎微不足道,但我已经好知足了。没准儿可以再挤进去点儿。
  大约过了一万年,她的身体热了,心也好象恢复了点温度。而我的脚也有点儿麻,因为两个人的重心基本在我这边。我们都不想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能算恋人吗?估计社会的公义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而且我们并没有象身体接触那样熟悉对方,有的只是朦胧的好感。)
  正依偎着,突然事件出现了,老奶奶来上厕所,看见了搂着的我们,一脸惊讶和尴尬。糟了,不会误会我们是……
  “哦……她男朋友刚去世了。”我居然编了这么个理由,(那小子本来该死,咒他一下也无妨。)心里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叫好,经典!耶!
  感觉有人掐我,是那种指甲夹住一点点肉然后旋转的手法。豆大的汗珠就淌了下来,还要保持镇静的表情,江耀宇,给我顶住。
  老奶奶走了,带着疑惑的眼神回了包厢。而我终于可以稍稍挪动一下身体,摆脱那要命的指甲。
  “你咒谁死了?你个混蛋。”虽然语言有点粗俗,但语气令人放心,甚至有点甜味在里面。
  “哦,有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糟蹋国家粮食,死一下可以省点饭支援灾区。”我略带了点调侃地说着。
  “别,别说他。你不了解的。”她有点混乱地说。
  “是吗?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心里有点酸味又泛了上来。
  沉默……
  透过车窗的反光,我看见了她的表情,以为隐藏着我看不见的表情,那是……些许的安宁,些许的伤感,些许的无奈,可能还有些许的blessedn ess(幸福)。
  我悄悄俯下头,找到了她的嘴唇。一个真正存在意义的吻,说不上划时代,但却迈进了一小步。
  好美的夜啊,拉进了我们的距离,不是身体,而是心。

  第九章 出游2白头山
  “白头山哟,你在咆哮!鸭绿江哟,你在燃烧。谁会想到如此风景秀丽的地方,当年曾经被美帝国主义的炸弹玷污过。美景,美人,连我仿佛都变美了。”
  (没准儿她会看,赶紧夸夸,备不住会有意外的的收获哟,HO,HO)
  坐在汽车上来时,就被沿途的风景陶醉了,再加上佳人相伴,心情简直是解放区的天呀。现在更美的景色尽收眼底,而可人儿也张开双臂和水天美色融为一体,真是美的一塌糊涂。
  登上湖中的小艇,我第一次越过了国境线,虽然是来到一个穷困的第三世界国家,可三千里江山一角的壮丽已经让我无暇顾及。
  “金日成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江泽民总书记万岁!”我傻呵呵的举动引来一阵骚动,屁股上又惨遭指甲的侵犯。
  “要死啊你,疯子似的。真是个小屁孩儿。幼稚。”她怒嗔我的癫狂之举,但眼底却已藏有一丝柔情,好兆头。
  北朝鲜的疆土是不容人随意踏入的,所以小艇没有登岸就折回了。那边的士兵让我想起了文革时的军人,肃穆中有点悲沧。想起祖国的开放步伐,我胸中的民族情感暂时压下了儿女情长流露出来。
  所谓天池其实是个火山湖,主峰海拔2690米,是图们江和鸭绿江的源头。
  因为不是春天,而是夏季,岸边只有少数几丛花。不知有金达莱没有,(后来听说花期是五一左右,真可惜),晓月走进了那几丛花,女人都爱花,因为花可以把她们衬的更美,真是花借人颜,人借花色,相得益彰。我心中不禁咏起,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忽然来了浪漫的感觉,急忙跑到一位卖花的大娘身边,问有什么时令鲜花没有,(可惜呀,这个该死的夏天,天气炎热,很多花期都错过了),结果还有少数用特殊方法保存的杜鹃,贵是贵点意境好就得了。
  手捧一大把杜鹃花,心想此花中西施正配佳人,白乐天都赞同我的观点,有诗为证,
  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
  接过这一捧鲜花,晓月真被感动了,我虽幼稚,但心确是真的。心中暗唱,杨柳岸,晓风明月。(应该是残月,但残字不好,跟柳永哥说说,改一下不成。
  宋词爱好者表打我)
  “谢谢,真漂亮。”除了这两句,她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只要她暂时把失落痛苦抛到爪洼国去就好。
  有人说抓住女人心的最佳时刻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刻,虽有乘人之危之嫌,但抚平她心中的伤口更重要。踏入成人的第一步就要学会爱,什么是爱,我还不够深刻理解,但先把她眼中的那丝阴霾挥去,我有这个责任。
  今天玩的特别尽兴,也很疲惫。累是累,但值得。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回到定好的温泉渡假村房间,我已经快爬不起来了,先小睡一会儿。呆会儿去泡温泉解乏。
  又到了解惑时间,我十二岁小学毕业(单位家长多为双职工,为保证孩子早日离托入学,很多都六岁上一年级),那年她十六岁在上中专的第一年,(单位为每年外派其他国家的办事人员在所属中专开设了专业技术英语科目,该专业面向单位初中招生,她就是该科目的学员。时值单位小学的英语教师不足,有时会抽调低年级的中专学员去临时授课,因为高年级的学习任务紧张还时常伴有考试。教小学生A,B,C,D……What's your name?什么的应该够使了吧。)
  初中毕业十五岁,上寄宿高中,十八毕业。
  抱歉,就是这么早熟,没办法,都是让牛奶和蜂王浆给催的。
  醒来已是傍晚时分,看看表,不到六点一刻。腹中咕咕地闹起了饥荒,起身出门,来到她的房前,轻声叩门。(分房而憩,以礼相待,另外忘了房内电话可以联络)
  “谁呀?”一个慵懒的声音,看来她也睡了一会儿。
  “我。耀宇。”轻声答道,肚中又是一阵翻腾,对食物好期待。
  “干吗?”看来还没睡够,声音懒的不行。
  “饿了,吃饭去吧。”我的肚子在抗议,两腿不知是累的,还是睡的,有点抖,酸痛无比。
  “哦,等我一下,洗把脸就来。”听声音起来了,正向洗手间走。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里,我第一次品尝到了饥饿难耐的滋味,心慌气短,全身无力,感觉胃里象在往下抽一样的空虚,心里讲话,姐姐,快点成不成,都快成非洲饥民了。
  门终于开了,她算是抖擞地出来了,不过脸上还是残留了点疲惫。
  穿过走廊,我的步伐飞快,仿佛上阵冲锋的战士,落下她得有十米,(平时我就走的很快,原来每次和湘云约会,她都嫌我跟赶火车似的飞奔。)今天实在太饿了,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终于一步跨进了餐厅,闻见了食物久违的味道,激得更饿了。就近一张桌子坐下,我巴望着赶紧来人,这是她才姗姗来迟。
  “你真那么饿呀?看你跟大灰狼似的,噌的一声就窜没影儿了。”她笑着数落我。
  “是大灰狼,不过怎么没人给上只肥羊呀,服务员……”我大声召唤着服务员小姐,她就是俺的亲娘啊。
  “您要点啥?俺们这儿东西老好了。”挺清秀的姑娘一口大碴子味儿,不过在我却格外悦耳,东北老乡的东西特实在,一定解饿。
  “有什么呀?算了,什么快,上什么吧,你给推荐几样。”我的舌头好象都不好使了。
  “有炖好的飞龙,直接盛上来就得,再来一个素菜,来点主食,你俩一准儿吃不完。”东北老乡就是麻利,一口气说完,我的哈喇子就流出来了。
  “得,要快,快就行。”我已经急不可待了。
  “好,马上就来。十五号桌,一盆飞龙,两张大饼,在来个蚝油焖金针。兄弟,还要鹿肉吗?俺们这儿梅花鹿也是特产。”她说着看了我和晓月各一眼。
  “不要了,把那些赶紧上就得了。”我现在对鹿啊,虎的忌讳,那玩意儿惹事。
  “好嘞,马上就好。”服务员姐姐大步流星地奔向下一桌嗷嗷的“狼”去了。

  第九章 出游3白头山
  我妈就是在长春出生的,所以家里经常吃东北式的炖菜。刚刚听说是以盆作为计量单位,既亲切,又期待。
  “咣”,一盆热气腾腾的飞龙端了上来,我的眼珠子有点外冒,手激动地有点得瑟。
  “赶紧吃吧,看把你饿的,别烫着就行了。”知道我的急不可耐,晓月善解人意地催促我。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尽管东西做得很棒,但饥饿让我无暇去细品美味,一手持大饼,一手运箸如刀,嗖,嗖地把不知名的东西送入口腔,略加咀嚼即吞落下肚。
  这时服务员姐姐又转了回来,轻声问道,“兄弟,还行吧。”
  “恩,恩,不错,好吃。嘴里的东西让我的声音显得含糊。”(不好意思,光顾解饿,失了礼数。)
  “要,喝点酒吗?有东北小烧,还有自酿的纯粮食酒。”服务员姐姐还真敬业呀,待客人肚中有点食儿了再来卖酒,不过可惜,我对酒没太大兴趣,况且教训犹在身边警示。
  “不了,给我来杯果茶,你要什么饮料?”晓月看来也对酒深恶痛绝。
  “一样吧。那东西助消化,看来这顿,非吃撑不可。”
  “两杯果茶,谢谢。”她吃地很慢,但也很饿,一直都没停过。
  我松了口气,叫住正要离开的服务员姐姐,问道,“这飞龙,到底是哪样啊,吃了半天,还真没看出来,是植物还是动物。”
  “扑哧”,一声,晓月差点没喷了。大概是笑我饥不择食,食不知物吧。
  我们是平民百姓,所以也不必遵守那食不语,寝不言的夫子之道,吃饱了聊天,天经地义。东北三省,众皆好酒,基本上全民普及,真可谓是,唯酒无量,无不及乱。
  (本来是不及乱,我又给改了,因为经常看见东北的兄弟喝的酩酊大醉引颈高歌的场面,所以他们应该是无不及乱。知道论语的各位表打我。)刚才看我们不喝酒,加之口音平平,服务员姐姐就大致猜出我们是外地的,她开始热心地介绍,飞龙又称树鸡,这里面还有多种野生菌类,想猴头菇啊……
  长见识了,原来我牛嚼牡丹地吃了这么多珍奇之物,当真暴敛天物啊。后来结帐时才明白,天物就是天物,价格也是天价,好在囊中充裕,现金加信用卡怎么招也够使了,倒是晓月把我好一阵数落,说我花钱无节制,自己不挣钱,花起父母的钱倒顺风顺手。
  (本来她坚持要付帐,被我强行拒绝,虽没挣钱,但也无女士掏银子的道理。
  父母的情我将来必加倍奉还,现在暂且借着。车票就是她自己掏的,让我很是面上无光。)
  夏天泡温泉,总觉得少了些意境,不如冬天白雪皑皑来的真切。酒足饭饱(其实没贪那杯中之物),躺在温暖的水里,一天的疲乏都感觉要随之化去。晓月穿着泳衣(现买的),在隔壁的女汤中舒展。我们虽隔着一道石壁,但头首可见,可以边泡边聊。
  “那日记你还没看吗?”她再次追问此事。
  “哦,还没……前面那么忙,一直没心情看。”说完我就有点后悔,没心情三字用的好没水准,好在她不以为意,没挑我毛病。(其实,女人有时嘴上没说,可不代表她心里没想,没准儿哪天就翻出老帐与你纠缠一番。)
  “考试,发榜,我都可以理解,但发榜后的七天你干嘛了?光顾着和你的狐朋狗友出去野了吧。真拿你没办法,总是小孩心境,做事有前无后的,根本不知轻重。”她的语气在加重,心情在变坏。
  “恩,我带着呢,要不呆会儿看。”被她教训地嘴软,只好赶紧补救。
  “算了,随便你。我看你呀,没心。”可能听我随身带着,心里好受了点儿,话语里加了些含有情人拌嘴似的嗔怪之意。
  她干嘛老急着让我看呀,莫非里面有何隐情。看来,今晚,或明晚还真得好好鉴读一番。
  脸盖毛巾,湿热之气上溢,沉沉的睡意冒了出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耀宇!醒醒!醒醒!”冥冥中有人呼唤,似是晓月。接着有人掐我人中,头好沉,眼皮挣不开,全身脱力,胸中一口浊气郁结,吐之不尽。接着好象有人以口相就,往我嘴里吐气,然后胸部给人用双手挤压,M的,那嘴可不是她,感觉一股葱蒜之味加着酒气直冲口鼻,熏也熏醒了。迷迷糊糊挣开眼睛,一彪形大汉正又把嘴递过来,我闪。怎么回事?晕过去了,不会这么夸张吧。
  “再麻烦您,帮我把他背回房间好吗?”晓月似在央求那大汉。
  “不用,我能走。”真TMD没面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晕就晕了呢?
  挣扎着爬起来,向大哥道了谢,蹒跚着就往回走,晓月冲上来搀着我。得,真成软脚虾了,还要女人来扶。
  走出温泉中心的门口,只见一块牌子上写着,
  “一泡温泉不宜饮酒过量。
  二泡温泉前,不宜食的过饱。
  三有高血压和冠心病的患者应尊医嘱相应选择温度适宜的水。
  四需要驾车离开的朋友不宜浸泡太久。
  五水温很高的情况下,浸泡一般不得超过30分钟。“
  我一看我属于第二条和第五条,本来就填了一肚子的肉和面食,又睡在水温很高的池子里大概40分钟还多,不晕菜才怪呢。(其实,我的心脏有二尖瓣狭窄的毛病,引起供血不足,心率也时常不齐,但这都是去学校体检以后的事了)
  “你个家伙还真会找事啊,我快被你给吓死了。抽了两个嘴巴都不醒。我还以为你会怎么样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代?还……不如一起死了得了。”
  她这么担心我呢,我不敢想象,一定有什么秘密。但看着她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很欣喜。
  “我真没事,刚刚服务员小姐也说了,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只要不是有病,或是岁数很大,一般没有生命危险,你别担心了,去睡吧。”我望着她灯光下罩着红晕的脸,违心地说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真有点舍不得,但我能控制自己。
  让她走还有个理由,我要读那日记了。
  我尊重她,所以尽量捡和自己有关的看,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本子很厚,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误会成书了,基本快用完了,可能记了很久,我飞速地浏览,终于找到了出发点。)
  8月11日阴心情:一般(只摘重要的)
  ……和小云(湘云)聊着,她却哭了。我赶忙安慰她,又不好问她怎么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是夏广志(湘云的男友)又欺负她了,但她说不是,隔了半天才说是喜欢上一个同班的男孩子,还发生了那事。
  这真让我吃惊,我可知道她是个挺成熟的女孩子,怎么喜欢小男生呢?想想真不好意思,居然和我一样,看来一定是挺帅的吧,要不她可看不上眼,她那么挑。
  禁不住一问,又吓了我一跳,居然我还知道这个人,是我去代课时教过的小孩儿,(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儿)一个文文静静的小男孩儿,(我现在可不文静)
  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这么大魅力。
  感觉真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他呢?可能三年的变化很大吧,现在孩子都早熟。
  小云真可怜,怎么老摊上这种事呢?一个不行,又来一个,不过好在这个是她自愿的。
  看看吧,没准儿发展成什么样呢?就她家现在这个样子,唉……难。
  看她哭,我也挺难受的。那个死人居然跑到英国去了,招呼也不打,根本就不理人家的感受,混蛋,死在那儿别回来了……

  第九章 出游4白头山
  原来,湘云还这么苦恼过,我都不知道,做男人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失败呀。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她也许还记着我,也许已经忘了,女人是善变的。
  (错,版里的女同胞都说,女人是最忠诚的动物,但为什么现在出轨的女人这么多呢?爱就是背叛吗?平淡的婚姻生活是一种伤害吗?我糊涂了。)
  现在,晓月才是我的关键,而湘云已经成为了历史,尽管是难忘的历史,也许永不磨灭的记忆,但终需要跨过,路是向前走的。接着往下看,很快我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作为反面角色出现的,而且有点辛酸。
  9月15日晴心情:极差(暴怒)
  今天,我带湘云去做了人流,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从屋里出来,好可怜。
  我后来哭的西历哗啦,当时都忘了生气了,男人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我平时可很少骂人,但今天忍不住了。连他妈的小孩都这么可恶,早知道他这样,当时在课堂上就掐死他,省得出来害人。
  (这里的字歪歪扭扭,看来我当时要在她面前,一准儿会被撕碎,不管我会不会功夫。)
  男人真是不会怜惜女人,知道流产什么概念吗?冰冷的钳子伸进身体里,掏出成堆的血块儿,你们这些王八蛋平时掏个耳朵掏错了还疼得龇牙咧嘴呢,要拿个钩子伸进去还不让你们疯了,混蛋!
  (看到这里,我也哭了,她骗我,说什么吃中药,这个傻瓜。日记本的这页上,有墨迹打湿的痕迹,是泪痕。但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在当时恨我恨的牙痒痒的女人。)
  我要去找那个小混蛋,但小云死活不让我去,哼,别让我在街上看见你,看见一次,打一次,混蛋!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长时间连个信儿都没有,要是我出了这事,他会什么反应呢?没准儿更绝情,不是个东西。永远也别回来,回来我也不理你……
  唉,骂也骂完了,心情还是很差。小云,你可咋办呀?我们女人就这么下贱吗?非得被那群臭男人耍的团团转吗?他们算个屁呀,屁都不是。
  (我是混蛋,是臭狗屎,你尽管骂吧,打我都行。)
  这几天得好好看着她,别再出点什么乱子,我看她好象有点自暴自弃。就为那个小王八蛋,不值……看完这一篇,我心中酸甜苦辣种种滋味均涌上心头,我也算是受了十二年教育的人吗?在即将迈过成年的这几年里,我都干了些什么?
  无知,思想不成熟能作为肆意胡来的理由吗?当真妄受了先生们多年的谆谆教诲。站起身,走到房间的阳台上,我仰望群山,夜色下连绵的山脊顶着浩瀚星空,满天的繁星忽闪着似乎对我的心情视而不见。
  是啊,和天下诸多跌宕之事相比,我的经历实在微不足道。点上一支香烟,袅袅的蓝色带走了我些许思绪。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只有仁德之人才能公正的喜爱某人,憎恨某人。)
  我今天看到这些事,能从心里去体会爱护两个女人,能从内心鄙视憎恨自己,说明我还不是无药可救。那我以后该正确地做些什么呢?……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眼前之人,况且我发现她对我越来越重要。
  (爱一个人不需要很久,也许只需一眼就刻骨铭心,也许要经历几件事情才让你魂牵梦绕。如果你发现你计划去爱一个人,而又迟迟找不到感觉,那你爱上她(他)的几率只能是越来越小,因为心是勉强不得的。)
  重回屋里,我看了看床上的日记,心里在矛盾,非要通过这种方法去了解一个人吗?但转念一想,时间不允许我去走那坎坷之路了,到那时只怕又会把一个人伤的体无完肤。拾起日记我义无返顾地读了起来。
  10月6日阴心情:一般(矛盾)
  ……看来上次有点儿错怪那个小孩儿了,(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儿)今天小云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楚,原来是她自己设计想对抗父母,才搞出了这么大的事,结果又后悔了,她怎么那么傻呢?主观想法在现实面前从来都是苍白无力的,看来以后我也得小心点儿,别被人家给骗了。
  不过,大错不在他,并不代表他没责任,年纪轻轻的谈哪门子恋爱,还做那么过分的事,虽说小云也有不对,但总的来说男的应该更自重。
  以后见到,不打他了,改教育他,说得他抬不起头,看他还放肆吗?唉,说了半天别人,自己也是个苦菜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喜欢上那么个没有心肺的登徒浪子,不过今天那个浪子先生终于来信了,好听的没少说,虽说还有点余怒未息,但心情好多了,就是嘛,早该体会人家的心情,妄我以前那么喜欢他。
  我是原谅还是不原谅他呢?还是暂且从轻发落,以观后效吧。
  (唉,还说要学聪明点儿,结果几句好话就给打发了,女人还真是好哄,要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呢。各位女同胞表打我,这是王朔还是哪位心理学家说的,我只是借用,借用。)
  一天的奔波加上刚才文中调和的平复让我在不经意中沉沉睡去……是夜无梦,可能心境坦然吧,虽说对湘云的遭遇自责万分,但事情既已发生又无转圜的余地,何必死抱着痛苦面对人生呢?
  (女同胞不要怪我无情,如果大丈夫总是瞻前顾后那他将一事无成,对不起前人,也对不起后者。心中伤疤犹存,就把它当做一次教训,以后找机会补偿就是了。倘若总是顾影自怜心头垂吊那逝去的情感,只能让自己困扰。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叫醒。
  “喂,睡的好吗?昨晚没再难受了吧,出去吃点早餐。我们今天去锦江大峡谷吧,那里空气好,适合人的身心健康。”
  听见她声音里的快乐,我也跟着快乐,爱玩是人之天性,又何况我这未见世面的青年呢……
  “由于其地貌形成主要是嶂谷和隘谷,所以峡谷两侧,特别是底河两岸的谷坡就显得异常陡峭。加之多年的寒冻风化,峡谷中的冰缘岩柱已在岁月的风雨剥蚀中,形成了多姿多彩雄浑壮丽的自然景观。”一位地陪的导游小姐详细地介绍着窗外的景色,但言语总没有亲见来得震撼,望着奇蜂异石苍山秀岭,除了激动,就只剩下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赞叹了。
  “真太美了,老家湖南的山也很多,但这里的似乎特别的漂亮,北方和南方差别还是很大呀。”晓月也由衷地赞美着。
  我望着山景,又望着她。心中想到,北方的山,南方的水,就象一对男女遥相呼应,一个是挺拔阳刚,一个是缠绵阴柔,宛若北方汉子的豪爽和南方姑娘的温情。
  今天我很老实,没再做那癫狂之举,仿佛忽如一夜又长大了好多,看来时常有欠敲打。
  “大峡谷又有一个名字,叫做”爱情谷“。因谷深岩多,地势复杂,又很僻静,所以传说这里是天上的仙女经常光顾、谈情说爱的地方。大峡谷又是长白山八仙居住之地,建有灵光、极乐、功德等洞府,供八仙居住。在大峡谷众多的熔岩岩林中,有”仙人台“、”中军帐“、”议事厅“、”照情石“、”铸缘石“
  等,传说这便是八仙经常聚会之地。这些形态各异,具有传奇色彩的岩林如今成了令人神往的旅游景观……“
  导游小姐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解,晓月到是听的津津有味,而我是入耳神游,自己想的居多。爱情谷?仙女?爱情还未找到,(当时未知何为爱)
  仙女身边到是坐了一名。我应该慎重地看待问题了,不能总逞一时之快而忽视后果,望着她我真是百感交集。
  她到底对我如何呢?是什么看法?也是登徒浪子吗?日记没看完,无从知晓。
  况且她当年情根深种,怎能轻易就转投他人怀抱,而我年少无知,基本还不知情为何物,可别辜负了她大好青春。
  一路上山水跌荡起伏,我的思绪也展转连绵。只剩下晓月懵懂不知,还陶醉在美景和挚情当中。(是否有情,我当时还有疑问,不象如今这么了然于心)
  当年范仲淹曾隐于此山谷中的醴泉寺苦读,后得中皇榜做了士大夫。有诗赞云,长白一寒儒,名登二纪余。百花春满路,三月雨随车。鼓吹迎前道,烟霞指旧庐。乡人莫相羡,教子读诗书。看来情事是小,抱负当头,读书长见识才是我目前的主要任务。即使将来我和晓月有发展,也要跟她说明白,以后的四年里我会认真学习以学业为重,不可再因儿女情长乱了分寸。
  (当时这么想可能有点回避事实的意味,因为对自己没什么自信,所以用学习来搪塞自己,如今看来是对的,这潜意识有时是引导你走正确道路的明灯,只不过有的人明明直觉觉得是错的,却为贪图安逸一条死路跑到黑。)
  后面一件偶然的事又进一步点拨了我,于情于理都有所悟。车行至一处所在停下了,大家都下车,该方便的方便,该散步的散步,舒展起筋骨。
  我和晓月本来信步走向路边,准备静看谷中景色拍照留念,刚找人给合拍了两张,我的背包不知怎么漏了,药瓶(晕车药,备用的)地图等杂物掉了一地。
  这可怎么办?今天的行程才刚刚开始,滴沥当啷地跟逃兵似的还怎么玩?
  导游小姐看见了,把我叫过去,说,快,“那边转左有位补鞋的老大爷,让他给你缝一下,救救急,我们等你几分钟,不过,快点。”
  我一路小跑,来到一间灰色的砖房前面,没人补鞋呀?正纳闷着,屋里有人说话,“外面是谁呀?有事吗?”
  “哦,大爷,我的背包破了,听说您这儿能补。您能帮忙给补补吗?”我恭敬地问着。
  “拿进来吧,我腿脚不灵便。”我赶紧进了屋,发现一个失去双腿的老人坐在床上,床上还放着一台补鞋用的机器。
  原来他老人家是个残疾人,我赶紧把书包递上。(里面的东西已经腾出去了)
  他接过书包很利落地缝了起来。
  “小伙子今年多大呀?”一般老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十八。”
  “几月的生日呀?”
  怎么问这么清楚,我有点奇怪。“七月。”
  “哪天?”
  缝鞋还是查户口呀。我出于礼貌,又报上了日子。
  “出生时,是几时呀?”
  晕,怎么问这么详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自己的出生时辰还真得想想。好象是上午八九点钟吧。我隐约记得我妈说我是社会主义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哦,那就对了。对了?”
  什么对了?我彻底糊涂了。
  “今年考上学了吧?”他根本没抬头看我,只是一边干活儿,一边问。
  “恩。和你一起的还有个女子。”好象自言自语般,我却心里一动,莫非他能掐会算?
  “她还比你大。但你们关系不一般哪。”
  我差点没从床上蹦下去,太夸张了,我平时可是不信什么神魔鬼怪的。
  “唉,本不是缘也成缘,好似彩凤栖梧桐。君莫两可皆欢笑,书急提携踩金枝,好了。”话说完,背包也缝好了。
  我赶忙问,“要给您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他的表情好慈和,看的我心里暖和和的。平常在家里补个鞋也就两块钱,我十倍的给吧。掏了二十块钱给他,他接过却没说话,只是示意我再等一下。
  然后转身在身后的小桌上快速写着什么,吹赶纸上的墨迹,折好交给我,又说,“参不参透,看你自己了。”
  真奇怪,这年头还有用毛笔写字的人。道了谢我又一路小跑回到了车上,车上有人在闭目养神有人不耐烦地发牢骚,晓月问道,“补好了吗?”
  “恩。”我晃晃手中的背包。
  “还挺快的,多少钱?”女人就是心细。
  “二十。”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想着那四句话。
  “什?!坐地起价呀!没想到这荒村野岭的人也这么不朴实,他要,你就给呀。你还真拿钱不当钱。”她总是教育我,风格不改。
  “有纸吗?要硬点儿的,记点儿东西。”我没理会她的责怪,只当是我妈在唠叨。
  “给,你呀,小孩不知柴米贵,败家子。”她还不依不饶的,但我没心思理她,赶紧把那四句话记了下来。

  第九章 出游5
  导游小姐又开始继续讲解,大家也都七言八语地议论着。而我还琢磨着刚刚发生的怪事。
  “张大爷没吓着你吧?”不知什么时候,导游小姐走到了我身边。
  “没有,老大爷挺和蔼的,我莫名对老人有好感。”
  “给你留话了吧。神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连导游都这么神。”
  “恩,但我不大明白。”我吃惊地望着她。
  “没事,慢慢琢磨吧。只当长辈的教诲,听过以明白道理为主。”她还真是豁达,搁谁被这么一杠子也得犯迷糊呀。
  “什么呀?你们说什么呢?”晓月好象很不满我们的对话,不知是对内容的不知情,还是对谈话的对象。(女人很警觉,就象KGB(克格勃)一样闻息而动。)
  “哦,又是张大爷吧,那可是个神人啊。”连司机大叔都加入了神聊的行列。
  “恩,他老人家还救过我和李哥(司机)的命呢。”导游小姐的话一下撩起了一车人的兴趣,他们早就对例行公事似的讲解不耐烦了,希望听个新鲜。
  “李大嘴(司机的外号),给他们讲讲,保准吓死他们。”导游小姐一得意,东北味儿已经压过了普通话蹦了出来。
  “咳,咳。呵”,他还先清清嗓子,看来东北式的白话儿要开演了。
  “前面有个急转弯的路段,几乎隔段时间就出点事。有那么一次,我和小黄(导游小姐)出车,也在刚才那地方停,结果我的鞋破了,开车鞋破了会影响踩刹车和油门,那可大意不得。
  刚好门口的卖百货儿的大嫂就让我去找张大爷补鞋。我一进去,老头儿正喝酒呢,那个美,看的我心里都馋。老头三下五除二就给缝吧上了,我说赶紧走吧,他非拉我陪他喝,我说我正出着车呢,您老这不扯呢吗?他又说你老婆有外遇,你要不要听。
  我一听就火了,说你个老王八犊子,找揍呢吧,再胡说,打你个老小子。
  结果他叫我听他把话说完,接着就把我媳妇儿多高的个儿多大岁数我家几口人都说的不带差的,又说我媳妇和我们家楼上的电工有一腿。
  我虽不完全信吧,但心里总有点隔色,坐那儿,拿上酒我就喝开了。心里话说,今天你个老家伙儿要不把话说清楚了,我借着酒劲儿就把你撕吧了。
  这小黄着急呀,一车人等着呢,见我紧也不来,就过来找我,发现我喝上酒了,可把她给气坏了,把我好一顿骂。但喝也喝了,总不能拿大家性命打咤(仅音译,不是这个字)吧。只好让小黄回去跟大家撒谎说车出了点毛病,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一车人又把小黄骂了一顿,你说这可咋整。这不扯犊子的事吗?结果好吗,前面就出事了,一辆拉山货的大车把一辆面包车就给带沟里去了,两车上的人好象都没救了。
  等走的时候都下午四五点钟了,他老人家又说了,放宽心,你家没事,你媳妇儿挺老实一人儿,别怪我骗你,早起看见前面的山坡上一股子青色的雾气,似是煞气,恐怕有事要发生,正赶上你们在这停,就拉你们一把,也算积点阴德。
  不过说实在的,到现在我还是不信,别看咱东北跳大神儿的巫婆神汉特别多,我从不信邪。
  到是小黄每次过,都去看他,给梢瓶酒啊啥的,女孩子就是心软。今天老头又给你啥指示了,啊,哪个名人是玉皇大帝的肉身了吧,啊,哈哈哈……“
  听完这段故事,我也颇不以为然,听同学说这种神鬼故事在各条旅游线路上比比皆是,作不得真的。只是他提到晓月却有些奇怪,还说了那些似懂非懂的话。
  只当个乐趣听吧。
  “你让他算命了?”晓月怪怪地问我。
  “没有,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没什么重要的。”没有解开疑团,我不想张扬,装做睡觉,让开了话题。
  “真是小孩儿,成天五迷三道的。”她也气的懒地理我,接着看窗外的景色。
  一日游玩心情却悻悻,总象揣着点什么事似的难安。傍晚回到渡假村,下车时导游的黄小姐走过来神神密密地说,要好好学习呀,还有好好待……她。后半句轻得象吐气一般,脸上表情也怪,象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谁呀?我,好好学习,那是应该的,好好待她?谁呀?晓月?我们可是一路冒充姐弟呀。她怎么知道呢?这个神神道道的大姐,难道真接到什么指示了?我可不信,再说泄露天机是要折损阳寿的,你应该是普通鼓励吧。
  晚上吃完饭我躺在浴间的浴缸里,(这的浴间里也是接的温泉水,但第一次我们去泡个新鲜。)脑子昏昏沉沉地,又想睡觉。吸取教训,赶紧起来冲干净,到屋里躺下,结果又睡不着了。那就接着看日记吧。
  10月25日多云心情:一般
  今天是周末,本来要约小云去逛逛街。听说南街市场的围巾很便宜,决定去看看,但她居然要去和那小子约会,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妮子,妄我那时天天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现在身体稍好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招惹人家,回头得好好治治她。
  唉,留下我孤家寡人的,还真无聊。最近阿什莉的口语班也不去了,因为那个家伙不在了,去了也总集中不了精神。
  有时总想一个人真烦,感觉还是身边的贴心一些,最近终于有勇敢靠上来的男同胞了,他是我们那儿的预算员儿,新分来的学生,长的还凑合,比较白净,就是个子太矮了,才一米六几。
  自从上礼拜他给我送了一张滑旱冰的月票我就看出来了,是稍稍给他点甜头呢再回绝他呢?还是就马上回绝他?最近真的很无聊,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除了和小云出去逛,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了。要不先找个陪打?注意分寸就得了。
  不行,现在的男人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还是不招惹为妙……
  (日记分两个时段记的)
  没想到出去乱逛意外发现了小云的行踪,这小姑娘也不怕被人看见,找这近的地方,要是让夏广志撞上了还得了。
  终于看见那小子了,被吓了一跳,现在孩子个头长的真快呀,又粗又壮的,脸也比原来有棱角了,哪象小学那会儿秀气的跟小丫头似的,人家女生都管他叫蕾斯特乖乖。恩,不过现在这样是挺找小云那样的女孩喜欢,而且眼神特明亮,透着一股子灵气,面相虽不十分帅,但很有味道,初中刚毕业的男生能长成这样就不错了,一般都没长开跟包子似的。
  不错,不错,很配她。
  晚上回来好好审了小云,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她说居然是爱他的才,人品和相貌到次要。这小妮子疯啦,一个中学生能有什么才,说出来谁也不信呀。况且我教他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呢?一个单词老记不住,非要罚他抄几百遍才行。
  (错,是一千遍,一千遍。)
  结果后来她还拿出了证据,一篇作文,听说是学完古文后,老师要求对汉字深化理解,任举一个字来以自由命题的方式完成一篇作文,结果他的文章把老师给震了,全班读了不说,还全校读,听说还要送出去评奖。
  文章我也看了,确实很棒,感触很深呀,很有教育意义。他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呢。我没教育他,他倒先把我教育了……
  说“孝”
  何为“孝”字,上面是“老”字的一部分,下面是一个“子”,好像孩子搀扶老人的样子。
  甲骨文的“老”,像长着长头发的老人。金文的上面是一个长着长发的驼背“老人”,“老人”下面有“子”(小孩),在扶持着老人行走,因此,这个字会意为子女孝敬父母。
  “孝”的本义是对老人“孝顺”,尽心侍奉父母的意思。
  在古书中有“孝鸟”一词。据说,乌鸦能够反哺,就是小乌鸦能独立生活以后,就觅食给老乌鸦吃,看来
  小鸟也会孝敬老鸟,所以古人说乌鸦是“孝鸟”,鸟兽尚且如此,而况人乎?
  既有后,必有前。如果你只是知道被动的去尽孝道,说明你对孝字还没完全理解,是父母恩情在前,你的报答赡养在后。那个孝字不又象一条充满温情的臂膀垂下来护住自己的孩子。父母在儿时就是子女的天,他们以半包围的形式为子女遮风挡雨,却又顾及他们的将来,露出半边,让他们见识人间风雨,以便在成人后可以独立于天地之间,
  不至于太过娇弱。那么父母都有哪些恩情呢?
  中记下佛陀向一堆白骨施以重礼,并告之阿难尊者的一段话:……佛陀又告诉阿难尊者说:你现今就将这一堆枯骨分做二份,如果是男人的骨骸,颜色会比较白而且比较重;
  如果是女人的骨骸,颜色则会比较黑而且比较轻……
  佛陀告诉阿难尊者说:“如果是男子,在世的时候,多有进出伽蓝佛寺,听讲佛经戒律,礼拜三宝(佛陀、佛法、僧众),口念佛的名号,所以他的骨骸,颜色比较白而且比较重;世间的女人,大多短缺理智与脑力,容易沉溺于感情,把生男育女的事情,认为是她的天赋职责。每生一个小孩,都要依赖母乳来养活这婴孩的生命,乳汁是由血液变成的,每一个小孩都吸吮了母体中比八斛四斗还要多的白乳,所以母体憔悴消瘦,死后骨骸现出黑色,它的重量也比较轻。”
  阿难尊者听闻了佛陀的话,心里痛楚得有如刀割一般,垂下眼泪悲伤哭泣的禀白佛陀说:“世尊呀!母亲的大恩大德,应该怎样才能报答呢?”
  母亲有十大恩德。
  第一是母亲怀胎的时候对胎儿守卫爱护的恩德;
  第二是临盆生产受尽苦楚的恩德;
  第三是生下孩子就忘记所有痛苦的恩德;
  第四是自己咽下苦涩,吐出甘甜给与爱儿的恩德;
  第五是回施干净给与孩儿而自己将就污湿的恩德;
  第六是哺喂乳奶和抚养教育的恩德;
  第七是替孩儿洗濯屎尿不净的恩德;
  第八是孩儿外出远行,慈母在家挂心忆念的恩德;
  第九是对孩儿深深加以体谅抚恤的恩德;
  第十是终生直到究竟都没有穷尽对孩儿怜爱愍念的恩德。
  父母恩德高深且又重大,给儿恩惠怜爱无停歇时。
  起立坐下母心都相跟逐,接近或是遥远挂念共随。
  老母年龄即使已一百岁,仍然常常担忧八十岁儿。
  想知对儿恩爱何时断绝,命尽死了恩爱心才分离。
  佛教是我中华民族伟大文化中的一部分,它所讲述的感人故事和其中颂扬的美德仍对后世民众的道德修养起
  到了积极的作用。《孝经》有云:“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单从字面理解这个孝字还太空泛,所以无论儒学还是道学均对孝的概念和意义都另有解释和阐明,而且孝的
  范围也不拘泥于父母,祖先师长均在孝的范围之内。对于父母祖先不但要顺从,还要尊敬,因为血脉的传承使你的
  行为被赋予了先天的含义,所以你要对先人负责。
  而对师长,你必须尊敬却不必完全顺从,因为教人育事难免会有差错,这时你应该有礼有节诚恳地提出来,这样才
  更有利于自身修养的提升。
  道理明白了,就要切实到行为上。理解父母的关爱,尊重师长的教诲要从具体坐起。坚持帮助家长做力所能及的
  家务,既能分担父母的辛劳,又能锻炼自己的意志和能力。当我看见爸爸拖着疲惫身躯上班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搬
  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再倒上一杯水让他喝?这就是孝。当妈妈冒着油烟的熏蚀做出可口的饭菜,我是不是应该拉
  开椅子静静地等待她一起来吃,并主动把盛饭洗碗和清理的工作接过来做呢?
  这也是孝。孝就象滴在水中化开的墨
  一样,溶解在了我们生活的各个细小环节,而我们却时常忽略它。当你看见老师站在黑板前口干舌躁地为大家讲解
  知识却不专心听课时,你知道这是为不孝吗?首先你愧对父母送你来接受教育的苦心,其次你辜负了老师辛苦为你
  备课授课的好意,这都是不孝的表现。
  规范自己的行为,认清自己的责任,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充实自己为将来走向社会打好基础,而这一切都是父母师长的意愿,如果我们做到了,那就说明我们尽到了孝道。我们无愧于父母的养育,无愧于师长的栽培。将来我们还要努力工作,回报父母回报社会,因为国家社会也是我们的父母师长,我们同样要对它尽守孝道。
  可以说孝字就是一把标尺,将永远衡量我们的做人标准,把持我们在正确的人生道路上行进的路标,对我们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在个人的小家和国家的大家面前,孝也是有先后的,对国家的孝即忠,自古忠孝有难两全之说,但面对更大的国家利益,应该放弃相对更小的个人利益。国家,国家,既已无国,何以为家。
  所以在国家之责民族之义上,我们要坚决地选择大节,如果在这时仍抓住小事不放,为个人荣辱孝悌放弃国家利益,那只能是无谓的愚孝。
  正确理解孝的概念……(不再全部写出)
  当我再次看见这篇文章时,也不免触目惊心,我还在笔下写出过如此文章呢?
  望着上面的言语,我不禁惭愧。当时那么明白道理,为什么又接二连三地做错事呢?
  我当真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吗?不好好读书,将来对国家无以为报是为不忠;欺骗父母,见天地谈情说爱荒废学业是为不孝;置湘云于凄凉悲苦之地,身心俱为受损是为不仁;侮辱师长,和晓月发生这不伦之恋是为不义。
  细细想来,我还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啊。不管是不是言重,
  我的错误是无可回避的,想到这儿,耳后似有冷汗流下。但这文章为什么在晓月这儿呢?

  第十章 出游6
  人在茫然之时难免会妄自菲薄,刚刚把自己批驳的狗屁不是,却没有看见事情积极的一面,也是不客观的。(当时还没有抑郁症的说法,要不然非得把自己给抑郁出病来不可。)我还没去上学,哪来的学无所成?有时这胡思乱想的毛病还真得改改。
  刚刚在想这《说“孝”》的文章是如何落到晓月手里的,没办法,只有继续往下看这条路了。
  她和那个男人的事在元旦期间出现了重大变故,她又接到一封信,把她累计多月的柔情蜜意思念盼望击了个粉碎。
  那男人说要在英国住下去,永远不回来了,并且已经有了新欢,(事实上他还没有,只是家里让他摆脱关系的一种托词,这我要客观的写出来。)那段时间的纸上真是章章悲切,字字泣血呀,惨不忍睹。
  有时会穿插几句对湘云和我的羡慕,认为我们虽类似于偷情,却是两情相悦。
  女人在受伤时,尤其是受重伤之时会做出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或出于报复心态的不理智行为。
  酒自然是麻醉的好东西,而精神恍惚的状态下,礼仪廉耻往往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开始出入于歌厅酒肆,和诸多真正的轻薄无良的浪客调笑言欢。
  (这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在我身上的癫狂之态,原出于此。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里我还要抨击一下社会上的狗屁处女情节,我的两个女人都没把第一次奉献给我,可我从未感到心有不甘。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人心重要啊,还是那层无谓的皮膜重要,还真把此物当作精神贞操的象征来顶礼膜拜。
  她要真在心里背叛了你,那会将侮辱的战火烧到她的每一寸肌肤,也没准儿惟独留下你心中那块所谓“神圣”的处女地给你,做个钱权的交易(金钱交换初夜权,将来分你一半财产)。
  放纵的结果,往往是更痛苦,因为违背了自己的心,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自责是在所难免的,但痛苦的带动也会加剧放纵,可见一个负心男人对一个痴情女人的杀伤力。
  字里行间她矛盾着,挣扎着,和湘云不同,湘云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放纵报复不爱的人和现实的羁绊,(没想到,这新社会里,财富依然是可以荡涤一切的魔王,看看那些卖身救母,卖身求学的事例。)而她是和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用最超乎理智的状态行为来报复爱人的背叛,用更肆意的背叛来报复背叛,趁机麻醉自己。
  (毫无意义,但令人怜悯同情,我也矛盾了很久,毕竟男人忌讳这些。看来,体会包容才是爱的最伟大境界。)
  提到那个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罪魁祸首,他的信中好象也留下四句话,令我颇为惊奇,真是巧合呀,
  本不是命也是命,仿佛缘分天注定。
  君莫远行同白首,心隔重洋两叹声。
  (我那四句里的最后一句,我总觉得不对,因为口传的口音含糊,词义又不明确,所以记下的可能有误。)
  突然想起那张纸,我还没看呢。刚要伸手去衣袋里掏,(虽是夏天,但山区的夜间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所以时常会罩一件外衣。)电话响了,这么晚她还没睡吗?
  “喂,还没睡呢吧?”她的声音很寂寞,引起我一片遐想。(不管男人有没有爱或是喜欢的感情,性都是他们时常挂念的一件事,算不算色狼,大家给个公正的评价吧。)
  “恩,正看日记呢。”我的语气不知会否把所读到的内容泄露出去,如果是的话,那她肯定会尴尬的。
  “哦,那你能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吗?”这个邀请有没有暗示,我当时不敢肯定,但却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有人需要我。
  走出房间我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先下了楼。来到一楼总台的左侧的小卖部,我随意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绝对不含酒精,但也不是碳酸类的,我比较喜欢王老吉凉茶,可这儿没有。)
  旁边居然有出租影碟的,问了前台的小姐,她说可以安排影碟机来播放。
  于是我开始选择,港台片解闷不错,但气氛无厘头的让人不敢恭维,大陆片严肃但有时沉闷的让人昏昏欲睡,只有欧美的有些老片子才能吊起人的胃口,最后我选择了由弗拉基米尔。
  纳波科夫的同名小说改编斯坦利。库布里克导演拍摄在1962年06月1 3日上映的影片又名一树梨花压海棠,(虽然我本人喜欢丽芙。泰勒,但这个影片还是这一版比较耐看)记得曾经写道,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小叩房门久不见开,轻轻转动门柄伴着细声地呼唤,我进了屋。幸亏没让服务员来帮我接影碟机,要不她得被室内的景象吓上一跳,柔和暧昧的灯光下玉体横陈,挑逗的表情令人欲火升腾。(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会诱惑你一把,所以你时刻要做好打大仗,打硬仗的准备。)
  不要在这时候跟我说什么人生态度和理想抱负,首先要动之以“情”,然后才能晓之以理,知道吗?(男人此时的思维方式接近于黄药师和田伯光的结合体,什么仁义道德条条框框?暂且放下。天下有如此……那个词我不想说,用性情中人来代替吧,我又焉有不从之理。)
  放下那个劳什子的影碟机和一塑料袋的吃食,我表情古怪。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吧。如何有个完美的过渡呢?总不能猴急般地扑上去,那岂不是大煞风景。(不要认为任何情况下,都会发生这种事,有时这也是一种精神需求的暗示,你可别草草把自己解决了就完了,那女人搞不好会很伤心的。心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哟,你自己掂量。)
  还是库布里克在关键的时刻给了我灵感,我让自己仿佛置身于充满青草气息的树荫下,望着一个光着脚扑倒在地上的女孩,脸上带着不经意的表情翻阅着书,而光洁的小腿则上下舞动着,少女那起伏的曲线,无不让人感受到一种矛盾的带着少女气息的清纯的性感。而眼前的女人虽已算不上少女,但青春依然挂在她的脸上,红透的双颊带着羞涩的渴望。
  “累了吧。”我让她翻过身趴着,手指绵韧地在她的肩胛骨附近按揉着,又捏过紧张的脖子连带后脑的风驰穴,另一只手呈鹤嘴状顺着脊柱向下啜捏着,路过背后的带子,很自然地将它们挑开,如纱般的透明下露出了两道白色的弧线,先不理它们。
  顺着背后督脉各大穴一路按下去大椎,身柱,神道,至阳,肝愈……然后顺着腿部的背侧一直捏到足跟的昆仑穴,相信酸痛伴随着热流般的舒适感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在家时我常帮爸妈按摩,而且小时侯经常陪爷爷去做针灸,所以有些穴位还是很熟悉的。)巨大的松弛让她几欲睡去,可当我离身去拿饮料时一只手却拉住了我。
  剩下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静谧深沉地吻带动相互挚热地抚摸,湿润的舌尖把炽烈的火焰引燃全身。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都迷恋那胸前的饱胀,因为原始的母性将他们吸引。
  在缓慢中寻找默契,在快速中寻找释放。灵体如同两条激缠的龙时而跃上青天,时而钻入深渊,忽忽然搅动着雷电。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最后才在地动山摇中水乳交融……
  我躺在她温存的怀里,头枕那团柔软,电视画面里的洛丽塔一如既往的清纯。
  青春和岁月也能有如此反差的美,看来上帝造人的时候忘了教他们因循守旧,才会被狡猾的蛇引进了。脑后传来砰砰的心跳声,不知是高兴还是羞愧让它听起来如此急促,真想返身去拥抱它们。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嚼着买来的梅干杏脯,感受着身下的肤凝脂滑,今天的夜真是格外的惬意。
  正是,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啊,畅快!
  高潮过后是超越快感的可怕清醒,(假如你没迷糊着睡去,即使睡去也有醒过来的时候。)这是我个人对性的第一个理解。随着电影的结束,戏剧性的情节已经翻过,要面对更冷峻的现实。所以刚才的惬意转眼就化做了有生以来最深刻最冷静的一次剖析和长谈。
  我们又在一起了。身体的热度在消失,话语也变的冷静。(绿色椅子,我也看了,可现实中的前因被简单的镜头所忽视了,只剩下朦胧的感觉,远没有近在眼前的真切可怕,可能导演认为男女关系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吧。)
  “恩,你……”我想问她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但却问不出来,可能那样会尴尬吧。
  “我,是个曾受过伤的女人,感情经历虽算不上丰富,但也够深刻。”听她说着这种话,感觉她就象一手举着香烟一边呆滞着眼神诉说经历的世故女人,可实际上不是。
  “初恋吗?我只知道他比你小,跟我一样。”这么说不知道是否唐突,但总得做出尝试。
  “恩,算是吧。人家都说初恋是难忘的,成功率也是最低的,可印象最深。”
  那声音虽从我脑后传来,却似飘过了座山般虚无。
  “你……那段时间喝酒跳舞……还……也是因为这个?”停歇很多,代表着太多敏感在里面。
  “嘶……”她长吸一口气,仿佛想把内心的痛苦一股脑地压出,但再吐气时的抽搐却更显伤痛,接着又说,“报复是一种自残,也许根本伤害不了要报复的人,却把自己伤的更深。”
  “我也算报复的一部分吗?”我没恼怒,但很关心这个问题。
  “你……跟他们(一个个和她纠缠过的陌生的过客)不一样,但……”在汉语里,凡是问题都怕加这个但字,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转机和危险,被赋予了太多的含义,就象武学里的后着一样繁杂可怕。
  “为什么?不一样?”追问着不给喘息和思考的机会有时就是我的风格。

  第十一章 情敌事件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还是她不想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确实,这很难解释。可能有的人对她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万事皆有因,佛家说,由爱顾生怖(恐惧),由爱顾生恨(怨恨),要参透七情六欲矫身正行一辈子,恐怕没几人能做到吧。不是我为她开脱,是我凭直觉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一时的欢纵,和为人轻浮是两码事。)你能说维克多。雨果笔下出卖身体的芳汀是坏女人吗?你能说守身如玉却杀人如麻的李莫愁是好女人吗?)
  看不见未来的事物可以称做虚幻,可未来是人创造的,而不是你为自己逃避艰辛过程设下的厚障壁。(感谢中庸教育体制下死板的政治课激发了我对哲学的喜爱,辨证的看问题,辨证,Ilovethisword.)
  夜色深沉冷酷,静谧无边,落针可闻,而心中的声音却清晰的惊人。我现在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我可以抛开她吗?我能容忍她的过去吗?她又能容忍我的过去吗?(要说荒唐,我没资格说她,因为我也不能自清。)我自己的答案在哪里?
  这些和前几天想的事混杂在一起,搅得我心好乱,而我必须要从这堆乱麻里理出个头绪。我好想有个人,能给我点儿指点。
  “你……挺可爱的,但不失成熟,只是还不能完全成熟,时不时要露点儿孩子气。”第一次听她公正地给我评价,心里很感动。
  “很聪明,知道勤奋。就是有点……有点儿好色。”后半句又是很小声,但我已听见了,我觉得很贴切,我承认。(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
  人焉搜(通假字,敲不出来,顾用现代的代替 哉?人焉搜哉?)
  了解一个人,看他言行的动机,观察他所采取的方法,考察他安心于做什么。
  这样去了解,人又怎么隐瞒得了呢?反过来,我对她也看的很清楚,日记里的心境无不暗示着她的性格。)
  “食色,性也。”我用了惯用的话来敷衍自己的缺点。(无论是饮食中的男女,还是在色欲下生活的男男女女,观其色,赏其颜,都是首要的。面对人类的第一感官,我们的好色却也无可厚非。)
  “贫嘴,知道你读书多。只是把圣贤的道理都当装饰物挂着,自己却任意妄为。”听着这略含甜腻的腔调,真让人舒心。
  “我的作文为何会在你那儿?”这个疑问已不用自己再去日记中求证了,向本人问吧。
  “不只那文章的,你给湘云的信我也都留着呢。”她说的平淡,但我的疑问依然,好在她又说了,你们分手后她要把它们都烧了,是我偷偷把它们都换掉了。
  (有些讽刺的是她烧掉了自己留下的情书。)
  “你?都看了?”我惊诧她的此举。(女人的行为还真难以理解,她留着别人的情书干什么?我的情语能比那人高明到哪去呢?无非还多了很多生涩,毕竟我这人爱胡思乱想。)
  “恩,虽不是写给我的。但我都看了。”她好象很憧憬什么似的,说词吐话都开始象在自言自语,写的真美呀,是个女人都会动心的,挚情挚感,真诚意切。
  可惜……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代我伤感了片刻,接着又说,可惜还是没有留住她,有时光打动是不够的,缘分也要上天赐予点儿运气才行啊。
  何为天赐良缘?上天安排让我们偶遇,又巧妙设下了发展的内因外和,最后让我们水到渠成,花前月下吗?
  我悄悄地翻转过身体,将她抱住,当真是琴瑟相和,曲乐成谐吗?且让我们自己体会吧。
  前面已经说过了,性不能代表感情,但可没说不能引发感情。今天是双方在清醒的情况下你情我愿的付出了自己的身体,即使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就是必然了,再说哪有那么多意外?
  “我……喜欢你,晓月。是真的。”我的口气和缓而郑重,虽然和气氛也许不大相符,接着又问她,“你呢?对我什么感觉?你对我已有评价,而你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吧。”
  沉默……
  “现在?恩……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你不一样。真的……有时我很恨自己的。”她的声音也变的真实起来,你也知道我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好了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那个样子?
  “你忘了他了吗?”任何时候,任何适合恋爱年龄段的男子都最关心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是否能保证内心的唯一归属。
  “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这个答案可不是一个好答案,湘云也给我同样的答案,这个答案的终点是分手,我看见了。(其实这个问题问的还太傻,如果她完全忘记了,也不会再矛盾和作践自己了,矛盾就代表着没忘。)
  “那你选择跟我在一起吗?”我问着,我这个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性格却是很倔强的那种。(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内向,但内心其实很决绝,一般我只给人一次机会,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了。)
  “我们在一起会很……难的。你知道吗?现在难,将来更难。”这次的矛盾我揣测不透,是恐惧社会家庭的压力,还是仍放不下那段感情。
  “你想说我很幼稚,看问题不够远是吗?”想起她考试前的态度,真不敢相信她今天的优柔寡断。
  这几天我想啊想,从古代想到现代,从现在想到未来,想来想去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现在已经放不下她了。(男人有时喜欢一个女人的理由很简单:美丽,温柔,本性善良。当然我没说不够美丽的女人就没人爱,但远没有美女来的那么快,那么直接。从古到今的文人墨客一直在为女人的花容月貌大唱赞歌,什么是一见钟情,一眼就爱上了她(他)。靠的是什么?眼睛!)
  先抛开我有没有弗洛伊德所说的恋母情节这个问题不谈,单凭她的美貌和温柔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勇气。一般情况下普通男子对美貌的女子采取观望态度,因为一般都有自卑心理,怕受到感情和自尊上的伤害。但现在我的这个问题已经越过,摆在面前的只剩下大胆追求了。
  毕竟肉体上的接受和心灵上的接受还有很大距离。现在社会上的一夜情比比皆是,出轨离婚的已经成了让人习以为常的事,所以抓住一个女人的心远比得到她的身体难的多,所以说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而我才刚刚爬到山脚而已。
  由于我身处的位置,是看不到她的眼睛的,所以只有先听她的声音来辨别她的心情。而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脸上摩挲着,希望能给她点信心。
  我……(这时,千万不要说别逼她之类的话,那样我会疯的。同样的答案,我可不想在两个女人嘴里都听到。)愿意和你在一起。但你要先上好学,将来怎么办,等你毕业了再说吧。后面这四句话说地很轻,也停顿的很长,长的就象1:0领先的足球赛迟迟不肯吹响的终场哨音一样,所以当它们从肺部凝结成气体又穿过声带越过舌头和牙齿转化成人类语言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有如被赦免无罪的死刑犯一般如释重负。
  告白的含义是什么?匆匆地包含羞涩地(大胆地理直气壮地)陈述了自己对某人的感情,然后战战兢兢地(洋洋自得地)等待某人的裁决,而裁决的结果有的预先有知,有的心里没底,有的明明已有答案却非要多此一举在让对方在欣喜中再来一次深情地确认。
  翻身我凝视着她的眼睛,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为我而存在的感动,那为我而流露的感激,虽然还有些须畏怯,虽然还有不少迷惑,但至少有了属于我的东西。
  (其实女人这个过程远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但总算是个好的开端。男人有时就是很急功近利,少许的成功就容易让他们止步不前,殊不知爱是漫长的历程。
  也给在座的诸位男士一个忠告,即使你得到了一个女人允许你走近她的机会,你也得到了她的感情上的承认,那你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抓住她容易,永远地抓住她很难。
  你只是临时得到了一个展示你爱的契机,是不是能变成白头偕老的结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且一路会很艰难。这也是一次考试,你和她都参加的考试,有很多人领了准考证,还没走很远就退出了,有的人走是在走着,但已是疲于奔命,还有的人已经更换了考场重新在考。这些,我都看见了,而我自己还在顽强地考下去,因为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总有毕业的那一天。)
  回行的列车在滚滚的闷雷声中启动了,我和她将回到不可预测的现实中去。
  虽已互相认知,但面对前方的坎坷我们还是压抑不住心里一丝不安,我能从她的目光里看出,她能从我的神色中察觉。
  正望着窗外发着呆,忽然一只手伸来握住了我的手,好温暖,真想就这么一直依偎着坐下去,让时间凝固。彼此眼神的交流充满了迟来的欢喜,好象经历了很多年,我们才重新见识到对方本来的面目,命运从此让两个人走到了一条共同的轨迹上,管它是弯是折是曲是直,我将尽力让它保持成一道连续的线,不会再断开,相信她也是,真的是吗?
  到家听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老爸升官了,但要被派到南方去。他还说先把我送去学校然后再去上任,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平时寡言少语的他还能做领导,惊奇之余我不免有点自豪,老爸!你真是好样的!
  但高兴归高兴,心里的秘密也让我显得很小心,毕竟这件事太具震撼力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一个文人曾说过,心中藏有秘密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人,因为要保守它会承受太多意想不到的压力,尽管我的是幸福的秘密。
  再赴学前的短暂时间里我还见到了那个他,晓月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他叫胡杨,和西部的一种树同名,但他的人可不象树,在我眼里他更象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杂草。
  遇见他是个意外,哼,我这两年的意外还真多呀。那天我从家里溜出来,(最近来我们家道贺的邻居成倍的上,我和老爸都成了小区里的名人)骑着车来到了晓月家楼下,我想给她个惊喜,还买了一盒香草味的冰激凌。刚要敲门,就听见屋里一阵争吵声,我放下了要敲门的手,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很明显有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晓月也很激动,但他们还是很克制不让声音传的太远,显然不想惊动周围的邻居,我也只能透过房门听见个大概。由于是白天我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只好凑得近一些,隐约听到那个男人在质问着,“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找不到人?”
  “我上哪儿你管得着吗?你赶紧走吧,看见你我就恶心。”晓月的声音好冷,听的我都心寒。
  “恶心?原来你看见我时怎么不觉得,还总粘粘糊糊地缠着我,我看你才恶心。”一个大老爷们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原谅的了,我的拳头在握紧。
  “你……混蛋!”绝对是暴怒的女人样子,我可以想象。
  “对,我是混蛋,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个,贱……”他还算有最后那么一点修养,没把最后的词汇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不知是谁打的,我猜是晓月,要是的话,俩字儿“痛快”。
  “你还有脸怪我,还有脸打我?本来我还以为对不起你,看来,没那个必要。
  你呀,活该!“原来这厮说话伤人是这样的无耻,真枉费了晓月对他多年的痴情。
  这时楼上有人下来,我急忙闪到边上,等到人下去了,我才又重新回到门前,这时里面晓月好象已经开始哭了,那混蛋还在不依不饶地说着,
  “你还有脸哭?和那么多男人浪的时候,你怎么没顾及自己的廉耻呢?”听不下去了,再听我就炸了,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方案,我敲门了,正常地敲门。
  “谁呀?”声音很不耐烦,是那个家伙。
  我不回答,继续敲。
  “谁呀?来了。”听着他走到门前,我做好了准备。
  开门,一秒钟,两人对视,好一张英俊又让人恶心的脸,当它和我的拳头接触的时候,我想起了里的桑德尔,但我可不是被饥饿折磨得无力的汤姆。金,下巴上一寸的地方容易致人昏厥,我就是照那儿打的。伴随着我指节的疼痛,他象门板一样倒了下去。还真是一声没吭,他晕过去了,我跨步进屋,冲着惊愕的晓月一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然后架着他就往门外去,你别说,这昏过或醉倒的人跟死人似的,死沉死沉的。
  “你?干嘛呀?你要带他上哪去?”她惊恐地问着,但似乎更关心我的行为是否要出格,这让我很欣慰。
  我回头冲她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只是把他送回去。”
  “你,知道他住哪吗?”晓月还是对我的意图表示怀疑,看来她怕我把事闹大。
  “哦,他住哪?”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我赶忙问。
  “我跟你去吧。”她还是不相信我就此罢手,起身就要过来。
  “不用,你出来让人看见,让邻居看见了,会怀疑的。”我真的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刚才气过头了。我尽量把语气放轻松,其实心里还气的不行。
  “邮局后面那栋,603,3单元,4楼,中间那个门儿。你这样行吗?架的动吗?怎么过去呀?有点距离呢。”她已经平静点儿了,但更担心事态的发展了。
  “没事,我到楼底下叫辆三轮把他拉回去。你等着我。”说完我弯腰把地上的冰激凌捡起来,冲她晃着,说,“拿着,给你买的,吃了冷静冷静。”
  她接过,用微笑地目光望着我,但脸还是因为泪痕而显得憔悴。
  走到楼下的时候,一个男人出门倒垃圾,惊讶地看着我俩,他可能就是那个爱放A片的王三哥。
  “哟,这胡杨怎么了?喝多啦?”疑似王三哥的男人关切地问着。
  “是啊,喝了八两呢,赵老师让我送他回去。”我的学生模样把他迷惑了,好在他离我们有段距离,要不然没有酒味儿,还不露馅儿了呀,赶紧走吧,说着我们出了楼道。
  来到他家楼下,我可犯难了,这四楼怎么上啊,刚才下楼还好说。管他的,往楼门里一扔。刚要转身走,一琢磨不行,大活人躺这儿还不有人报案呀。旁边一个小铺儿,买了一瓶小二,抹了点在他嘴上,又倒了些在他身上,酒水一激,他有点要醒,我等了片刻,好在这时没人经过,他也没再动,我把酒瓶扔在他旁边就离开了。

  第十二章 离别
  晓月看来很焦急,看见我以后忙问怎么样了。我轻松地安抚她,要想安抚别人,最好自己表现的轻松些。看着我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好象也放了心,接着嗔怪我鲁莽,但神色已经很和缓了。我挠挠头说,
  我先在这儿呆一会儿,怕他再来闹。
  “恩。”她只是轻声的应了一声,显然是希望我现在陪着她。
  正当我想过去抱住她时,电话铃响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喂……”她刚喂了一下,对面就传来咆哮声,是那棵“树”(以后我在心里一直叫他树桩子,因为此人木的可以),他的声音大得我都听得见,
  “那小子是谁?也是你的姘头吧!好啊,你还真不要脸!找了个更小的男生……”
  没等他说完,我就抢过了晓月手里的话筒,用冷冷的声音说着,
  “我是江耀宇,你说话放尊重点儿!你再来这儿撒野,我见一次打一次。”
  “你等着,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进班房吧。”这家伙还真没出息,挨了一拳就报警抓我,我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惊慌,毕竟这事不能张扬,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学校了,但嘴上不能服软,我接着说,“报就报吧,随你便!等我出来,别让我看见你,最好赶紧滚回英国去!下巴没掉吧?”最后一句是很阴险的威胁,相信他应该有所领悟。
  放下电话,我颓然地叹了口气,转身对晓月说,
  “那混蛋报警了。”
  “什么?那该怎么办?”女人就是女人,遇事爱慌张,不过这种慌张也体现了对我的关切,我很感激。
  “没事,我没持械,况且只打了一拳,大不了拘留7天,7天时间我还有,不过你要给我送饭呀。”说完我还对她笑了笑,尽管笑得有点僵硬。
  “我去给你作证,是他要打我,你才出手的。”她好象有点失去理智,说话直哆嗦,而且有点语无伦次,断续着又说,“你要去上学了,谁知道会不会留案底?”
  原来她担心这个,我忽然感觉什么也不怕了,就是杀人了,也没什么好恐惧的。
  门终于响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喊着,
  “有人吗?我是派出所的。请您开下门。”
  他们一看我不大,连手铐也没带,直接就坐车来到了街道派出所。一进派出所就坏了,迎面遇上原我爸他们厂的保卫科干事谢叔叔,他已经调到地方当片儿警了。他一看见我也一楞,接着走上来说,
  “小宇?你这是干嘛来了?”
  “这孩子把一个留学生给打晕过去了,人家报警了。”一个中年警官对着谢叔叔说着。
  “什么?他可刚考上大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爸还不知道呢吧。”谢叔叔虽嘴上怪着我,却一个劲的冲那位中年警察递眼色,然后把他叫到一边说着什么,还边对着我比划着,好象在交代我的情况。
  “小江,你别害怕,你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从老谢那儿了解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学生呢。但你今天的行为实不可取,打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对的,你还有大好前程,这么冲动怎么行呢?”中年警官这会儿非常和蔼,就象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教导我,我连连点头,但心里有没有听进去就只有我自个儿知道了。
  “他老师也做证说,是她前男友先要打她,他才动手制止的,又是在家里,所以调解一下就行了吧,张科长。”一个年轻的片儿警对着中年警官交代着,看来刚问完晓月。
  “恩……就这样吧。小江,你去赔个礼,认个错,我看先回家去吧。”中年警官说完带着我到了另一间屋子,胡杨正坐在那儿生闷气呢,活该!
  “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没伤着你吧。”我的语气很诚恳,至少听起来是这样的。
  “哼!少来!你以后小心点!”他的下巴好象刚复位,说话还有点不利落。
  “小胡,你也大人大量,别跟小弟弟一般见识了嘛。一个大学生,一个留学生,都是受高等教育的人,姿态高一点。”中年警官安抚着他,他也就不吱声了。
  从派出所出来,我又被谢叔叔叫住狠狠地训了一顿,但我很感激他,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不知道他告诉我爸没有,心里很惶恐。
  那边晓月在不远处对着胡杨说着什么,听不清,但表情很严峻,很冷酷,以致胡杨的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沮丧,默默地点点头,用怨恨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看来他们是永远的结束了,这让我心里莫名地高兴,真得好高兴,要不是谢叔叔还在说话,我真想扑过去拥抱她的。
  谢叔叔终于进去了,我急忙跑向晓月。本以为她会很高兴,但她只是平静的说了句没事啦,让我很失望。她接着说,“让我今天先回家,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无奈地答应了,有些事不是说忘就一下能忘的一干二净的,需要给她时间,只不过我不想这段时间太长。
  和晓月分开后,我百无聊赖,又不想回家,溜着溜着我就溜到了小舅的电器修理部来了。(小舅就是教我学拳的那个舅舅)看来我也想找个人说道说道,要不憋在心里,快憋出病来了。
  “什么?你有女朋友啦!你个小东西,人不大,花花肠子不少,你舅我还没结婚呢,你就敢玩这花样。”小舅拍了我脑袋一下,递给我一杯茶水。
  “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我爸妈。”我抱住他使出了擒拿手,我们爷俩差十岁,平时好得很经常没大没小的打闹。
  “小样,要告诉你妈,还不撕了你。”舅是什么水平,我已经被反擒拿了,他话里带着笑,看来对我的信任很高兴,他又问道,
  “是哪儿的女孩子呀?这么不长眼,看上你这么个小家伙儿。”
  “哦,这得保密。不过将来喝喜酒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喜滋滋地盘算着,这话说得自己心里听着都受用,不知晓月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一切相安无事,老爸并不知情,在他和我到了学校以后才和我长谈了一次。
  大学生活和预想的没什么两样,电影电视上已经都快介绍烂了。到了宿舍,见到了其余七位好汉,来自五湖四海,先报年纪后排座次,我位居老四,人称江四儿。
  由于老爸要赶火车,我们在简单安置后,就来到一家饭馆吃饭。临别老爸和我都喝了点儿酒,父子的交心也就开始了,
  “小宇,你有女朋友吧?”老爸就象个慈眉善目的老僧般望着我,关爱中带着威严。
  “我……恩。”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不敢否认,心里暗怪小舅出卖我。
  “听说你上初中就有了,叫什么云的女孩子。”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好在你中考考上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收拾你的。
  老爸的语气很和缓但也很清晰,我心里惶惶的,说,“已经结束了。您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
  “恩,我要是不了解你,还能容你到现在。”老爸心情看来不错,不会发火。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试探着问道。
  “啪!”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卡通的套套造型冲着我微笑着,妈呀,这玩意儿我都忘了,怎么在他这儿。
  “你小子,可把你妈吓坏了。但我跟她说,你会好自为之的,让她交给我来处理。哼,要不是因为这个,你只怕清华也考上了吧。算了,反正也这样了。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虽说十八了,也上了大学了,但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不要辜负你妈和我的一片苦心呀。”听着老爸的言语,我脖子后面冷气直冒,眼里有点酸涩。
  “女朋友你现在要交,我可以不管你,因为我知道你对学业的重视程度,而且你也成年了。但道德和做人准则你还小呢,差的远呢,你为人家女孩子着想过吗?我要是她父母,杀你的心都有,你知道吗?”语气在此变得严厉起来,显然他对我的行为要斥责加劝导。
  “我错了,爸。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对我爸从来都很怕,尽管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他眼里有一种只有儿子才能体会的杀气,那是对错误行为的警告。
  “好了,这件事就说这么多吧。你要好自为之。以后多给你妈打电话,她肯定老惦记着你。”知子莫过父呀,响鼓不用重锤,我这辈子是跳不出他老人家的三界五行了,要不然也不是他儿子了。
  望着远去的列车,我想起了晓月。临行前,我买了个新日记本送给她,当她看见封页上写的新箴言时,先笑后哭了,我写的是
  “海棠依旧,芙蓉欣然”
  她没来送我,我们的离别之情都化做了一番消魂的缠绵,当我离开沉睡中的她时,看见了她眼角残存的泪痕,我没有哭,(我很少哭,但一哭就是号啕大哭),我怕吓着楼下的王三哥。

  第十三章 军训
  大学生活都从军训开始,穿着国防绿走正步拔军姿,有时还要练一练军体拳,(在我眼里,那拳就是花拳绣腿)唯一记得军训里的事就是拳打教官的是事了。
  不过这次是人家要求我打的,不打都不行,以致后来晓月说我是一介武夫,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江耀宇!汪建成!出列!”从地方军区调来的小教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但精气神却不一样,不愧是中国军人。
  “是!”我和老大应声出列,然后立正站好。
  “你们认为军体拳可笑是吧,你俩轮流来打我,打倒我不罚你们,打不倒,罚站军姿三个小时。”他说话干脆利落,带着和我们一样的稚气。
  “我……我们不笑了还不行,教官,就别和我俩一般见识了。”老大嘟囔着,因为他的体形有点儿象王晶,要打教官不容易,用相扑还差不多。
  “快!这是命令!”小教官对旁边女孩子们的注视有点恼火。
  “好……吧。”老大勉为其难地摆了个架势,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就象面口袋一样躺在了地上。我看出教官根本没使劲,还在他倒下时担了他一下,摔的一点儿也不重,教官这人还真好。
  “江耀宇,你上。”教官拉了个防守的架势,难道他看出我的拳头带风了?
  (长期练武术的人,讲究劲由心发,拳到吐力,时候长了,拳脚都虎虎生风)
  “是!”我摆了个起手式,习武之人尤其讲究尊重师长。(汗,跟那个没关系)
  一个回合,教官倒了,我还站着。我冲拳是虚招,脚下才是实招,轻轻一带,手上出于敬仰抽了他一把,把他轻轻地放倒,不过他的手肘顺势在我的肋间扫了一下,很疼啊。我赶紧上前把他了起来,一抬头无数只惊异的眼睛看着我,我脸上烧得厉害。
  “教官,我们这就去罚站。”我很不好意思,这太离谱了。
  “你……”小教官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拉着老大,走到远远的一块太阳地儿下拔起了军姿。
  隔了半晌,老大才木木地说,“你……怎么弄的?我没看清。”
  “别说话,总教官过来了。”我提醒着他,心里很后悔。(真后悔,学拳时舅舅教导我,除了防身,未经许可是不能随便展露拳脚的,他教我都是经过他师傅同意才能传授的,现代武林的规矩和旧时相比是没有改变的)
  “江耀宇同学是吧,我是李教官。”总教官很和气地问我。
  “是!教官!”我姿势没变,表情也很谦恭。
  “你?学过武术?”他又问。
  “是!小时候和舅舅学过形意拳,大概四五岁吧。”说着,我觉得我真没想卖弄,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会惹麻烦的。
  “哦,难怪。好了,以后注意纪律,归队继续训练吧。”总教官就是领导,说话深藏不露,听不出喜怒。
  军训过后我成了新生里的名人,谁都知道有个土建系9* 级的师弟把教官给放倒了,宿舍里我更成了传奇人物,老大成天拿我的经典故事出去骗小妹妹。
  (费什么劲呀,理工科学校能有什么美女)
  我除了不泡MM和别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上网,看片,打游戏,尽情享受轻松的时光,和同寝的哥们也是情同手足,尽管也会闹点小矛盾,但都无伤大雅。
  只是我心里的秘密是谁也不知道的,我每个礼拜都寄出一封信,电话费也很高。和爸妈是两周一打,和晓月是三天一打,有时一天一打。
  主要是和父母就那么两句问候的话,实在有代沟。晓月就不一样了,即使是废话,也要说上一两个小时,大家能理解吧。
  记得第一次和她通电话,我找了个很远的公用电话亭,插上磁卡拨号,电话通了,里面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喂……”
  “是我……”说了一句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
  “小宇吗?”她的声音有点抖,听得我想哭。
  “恩,是我。”还是废话加沉默。
  “现在好吗?怎么才打电话来?你还真狠心呀。”听着这个声音,我感觉有说不出的幸福和安宁,就象心里有人在拨动甜腻的和弦,震得一阵阵发麻。
  “我……好想你啊,可惜也没张照片,走的时候忘了要了。”这不是肉麻,随口就说出来了,属于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的自动状态。
  “恩,我也是。照片我会给你寄去的,你要记着我呀。”已经带着哭声了,我感觉眼睛有点酸,感觉不抓住这个声音,我就活得没什么意义了……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卡上的钱都用完了,当变成盲音后,有种天塌了的感觉。思念是什么?它就象一根很坚韧敏感的丝线把两个人的心穿在了一起,一个人的心收紧,会带动另一个人的心也跟着痛,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可以尽情的传递,无时不刻都存在着,人离得越远,线就绷得越紧,拉得生疼。
  通过这件事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我要时常保持和她的联络,但电话费太高了,而且也不方便,我需要一部手机,但那很贵的。对父母的索取太多了,我实在张不开嘴。于是决定自己解决,但要挣钱就得有一技之长,我还是个正在学习的学生,难不成让我到大街上卖艺,那太可笑了,而且也挣不了多少钱。正当我苦恼呢,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找到了一条谋财的路。
  一天,宿舍的老二正在听歌,突然CD机不动了,任他敲敲打打也无任何反应,他哭丧着脸哀叹中国制造的质量太差。我忽然想起我会修啊,我跟着舅舅可不止是学拳来着,他店里的收音机半导体废旧电器我可没少摆弄呀,连修表都多少懂点儿呢。
  我让老二出去借了个电笔,把CD机拆开了,他一开始死活不让拆,后来我把我的拿给他(我的可是索尼原装的),说修不好就把我的给他,他这才同意。
  捅咕了半天,发现是有个电容烧了,我让他去按型号买了个电容,又借了把电烙铁,左点右插的居然就修好了。从此我又多了个外号叫“武班”,就是武松加鲁班的意思,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赶快挣钱。
  买来电器维修的书,我通读了俩月,同屋的兄弟都说我魔障了,人家是花前月下追MM,我是寒窗苦读想MONEY.接下来我就免费试着为同系的同学修小家电,什么单放机CD收音机甚至还有电脑显示器。有成功,也有失败,好在大家都很支持,成功了请我到食堂吃顿饭,失败了顶多牢骚两句也就算了。
  这期间我还是承受着高昂的电话费用,只能从生活费里挤,晓月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她的声音我感觉就活不下去了,(请原谅我的夸张,也许根本就不是夸张)可能真是魔障了,为爱情而魔障。当我每晚借着月光,把她的照片放在手里摩挲的时候,仿佛总有一股神奇的电流从心里穿过,这就是思念吗?这就是爱吗?
  为了时常的通话,我开始节衣缩食,尽管爸妈给我的生活费在同期的学生里算很高的,但相对于我庞大的通讯开支来说还是不够的,中国电信公司应该奖励我这个忠实的客户。有人说鸿雁传书,但我等不了那么慢的来信速度,信也写,但电话照打。就这样过着苦行僧式的爱情生活,我还是感到很幸福,基本上除了学习,她把我生活的每一部分都占据了。叶倩文在里唱的,越近越朦胧,越远越情浓,当时大概就是这个意境吧。
  经历风雨终会见彩虹,随着我手艺的见长,已经开始在学校里收费开张了,因为属于无证经营,我的收费很低,但多少已经能贴补点支出了。
  这么干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很快在一个电器维修铺找了份差事,利用空余时间帮忙修理,有了固定的月收入。
  另一方面,我和晓月的感情也在这半年里突飞猛进,她总说要给我寄钱,但我岂是那吃软饭的主儿,坚决地拒绝了,我也不让她把电话打过来,借口说学校有限制。随着了解的加深,我们也会象恋人一样拌嘴了,吵架是吵架,但吵得很甜蜜,感觉更象在糖炒栗子,火的温度让果实变的成熟,实是炒出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妙结果。
  记得有一次我生病请假,在宿舍睡了半日,中午老大买了饭和药给我吃,可我却心里空落落的。可能身处异地又身染寒疾吧,会加倍地思念家乡,思念父母,思念心里的那个人。我爬起来,穿好衣服跑到院外的电话亭,那人少,我可以尽情地打。因为是白天,我直接打到了她的单位,她一接就火了,
  “告诉过你白天没事别往单位打,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呢?好在现在周围没人,赶紧挂了吧。”
  “当时我也生气了,不就打个电话吗?至于发那么大火吗?我也冲她嚷嚷起来,”你喊什么!我挂了就是了!你忙去吧!“啪的一声我把电话给砸上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气得睡不着,到了晚上开始发高烧。她后来第一次把电话打到了宿舍,是老大接的,老大告诉她说我病的很厉害,现在正发着高烧,没法接电话。她一听就急了,后来又接连打来好几次,问这问那的,把老大搞的狼狈不堪。害的我后来被弟兄们“严刑”拷问,到底跟哪儿藏着一娇呢。
  后来我好点了,赶紧打了回去,不过已是第二天的晚上,短促的盲音只响了一声她就接了,显然一直守着电话机,接通了她就骂我,我默默地听着,就象晚回家没有请示的老公被老婆教育一样,她一直埋怨加自责唠唠叨叨地说了有四十多分钟,我听着心里真是心潮翻涌,人说一辈子遇上个好女人难,可我祖上积德,居然遇见两个,虽说第一个无缘,但这第二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了。突然她说了一句,
  “你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说话呀?”
  “你说吧,我喜欢听你说,听见你的声音我的病好象全好了,继续说吧,我愿意听着,说什么都行。”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很平凡,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但句句发自肺腑。
  沉默……这对我俩来说是每次激情爆发的预兆,但这次离这么远,身体是够不着的,既不能抱她,也不能亲她,只能通过言语传递心意。她哭了,由轻声啜泣转为断续的抽咽继而放声痛哭,为什么哭呢?我能体会,却说不出来,但我知道,到此刻我算真切地烙在她心上了,永远的印记。
  在学校,很多男女是耐不住寂寞的,很快寝室的兄弟们都伺机而动了,无奈本校的娇花太少,他们都转向外语学院医科大学等MM集散的院落,有时整个屋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倒落得清净。老大是和我共过患难的铁哥们儿,我俩走得最近。他是广东梅州人,平时喜拉二胡,但由于身材过于壮硕一直不受女子青睐,短短的时间内已连遭心灵重创,以致最近他的琴声愈发的哀怨。
  一日我在屋里读闲书,老大从外面进来了,看他神情凄苦,定是又被人拒绝了。其实我挺佩服他这种屡败屡战的精神,男人不够优秀,有时就要抛弃面子了,对女人死缠烂打。结局也无非两种,虽说多数是遭之更大的厌恶,但另一种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说实在的,我其实也不是为芸芸女生所喜爱的那种香饽饽型俊男,要不是运气好,没准儿现在也跟老大一样消沉呢。
  “怎么?没出去?”老大无聊地搭讪,显得很感伤自卑。
  “恩,你又失恋了?”忍不住去戳他的伤口。
  “还没恋,哪来的失恋。”口气沮丧,颔首俯胸,一副标准落寞相。
  “拉个曲子吧,把我的感情也一块抒发一下。”我是真想听他的二胡,他虽屡屡情场失意,但他的琴却没得说,很有功力的。
  “你想听啥?”看来他也正有此意。
  “哀而不伤,乐而不淫的给来首。”我彻底来了兴致,还把买的可乐拿出来,给他倒了一杯。
  老大将杯中可乐一饮而尽,宛若是将水化酒吞下,然后引弓拉弦开始了表演。
  我写的可能有调侃的意味,但曲子开始后气氛可就严肃了,因为我彻底被它打动了。这曲子似曾相识,
  好象是火车上出站进站时常放的曲子,是广东民乐,和什么等齐名,但又想不起叫什么。这调子悠扬舒缓,美妙异常,怎么在车上从来都没听出来呢,而且它象诉说我的心声一样,把我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当真听的我目眩神迷痴痴如醉呀。一曲奏毕,我是意尤未尽,禁不住喝了声彩,好曲子。把老大给吓了一跳,忙说,
  “喂,不是吧,真有这么好吗?”
  “当然,美极了,都让我闻音生情了。”我还有点陶醉状,把老大给弄迷糊了。
  “这是我拉的最熟的一支曲子,也是我学二胡时练的第一支曲子。老大对我的赞美很感激,他看出我是真喜欢,而不是客套。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原来我听过,但想不起来了。”我急忙询问。
  “彩云追月啊,这可是我家乡经典民乐之一呀。”老大心情一下好起来了,说起话来也带了三分自豪。
  “彩云追月,好名字,曲好名也好,彩云追月。”重复地念着,突然我心下一动,其中有云有月,难怪能如此打动我。(后来喜欢听叶倩文的也是因为它用的是这首故曲的缘故)
  时赶午饭时间,当下拉着老大到院外的饭馆痛饮了一番,我俩都不善酒,结果酩酊大醉,还相拥着恃歌放狂引来一阵鄙夷地侧目,但此乃情发所至又哪里管得他人嗤之。若干年后老大的婚礼上,我还让他重拉故曲,暗想嫂夫人(美人一个,老大则是事业有成)也是被他此曲打动的吧。
  晚上电话交谈时,把这件事告诉了晓月,她还笑我附庸风雅故作姿态,但我听得出她心里很欢喜我时时想着她。
  转眼第一个假期就要到了,我是归心似箭呀,就要见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心中如何不急呢。看着老三老五和初恋的小情人儿甜蜜话别伊伊哦哦的酸劲我心底也痒痒的,现代社会和古代没什么太大区别,男人对女人的态度还是没变,情深之处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我是数月不见佳人呢。
  这第一次返乡我没告之老妈我的确切归期,只是含糊地说春运期间车票不好买,没准儿上车才补票呢。其实我早早就买好了票,只是这久别的重逢要留给另一个重要的女人。(汗,我可不是那忘本之人,请老娘息怒)
  路途遥远,思心更重,我在车上简直度日如年呀,好不容易挨到快到家了,我四点多就起来到洗漱间把脸用碧柔洗干净,又刷了两遍牙,几根软软的胡子也刮掉,甚至用冷水把头给洗了,可冻的够戗。一切整理停当只等那激动的时刻到来了。
  列车稳稳地停下,我第一个窜下了站台,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怎么弄的跟电影似的,可确实如此)那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的棉风衣,显得很精神。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前面的人缝里传了出来,
  “耀宇,在这儿哪。”
  飞奔,绝对是飞奔过去。她全身似火般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衬得人越发得白皙美丽,我急不可待地冲过去拥抱那团火。把脸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心里好塌实,在这行人众多的地方不敢太放肆,我拉着她走向站台尽头的行李车,一堆堆的邮包把人们的视线挡住了,对着那被寒冷冻的有点发紫的嘴唇,我吻了下去。
  Longkiss,只吻的天旋地转意乱情迷。冰冰的感觉有泪水淌下,是激动,还是委屈,总之让人怜惜。
  几个搬运邮包的男子也被我们忘情的一吻所吸引,发出惊叹地议论。晓月急忙推开我,羞红了脸。她想笑却用眼角扫着旁边的人皱了皱眉,当真美的一塌糊涂,看的我都想哭,心中感念,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第十四章 回家再聚
  楼下的歌放到时,我们依偎着说起话来,摸着她还发烫的脸颊,我轻声地说着,
  “是啊,我怎么会这么迷上你呢?”
  “呵……我勾引的呗。”她现在已经和我彻底亲密无间了,说话也随便了。
  “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它就是。”我和着歌声说着心里话,她已经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如此美丽,更是可爱之极,啊呀,晓月,我好幸福。”我心里想着。
  漫长的等待,艰难的忍耐,也许就是在期待这重逢一刻的到来,也许就是等待你的到来。傣族的特有乐器发出如此悦耳的音调,把意境升华,望着那无边的蓝色,我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离经叛道是否会引发更大的欲望,一直是困扰我内心的一个问题,人总是得陇望蜀的,我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我把时间分给了两个女人,母亲和晓月,但她们都不满足。一个因为是对儿子的疼爱而需要尽量的陪伴,一个是分别了很久的爱人也需要更多的抚慰。
  作为一个刚刚十八周岁的年轻人我如何处理好这么复杂棘手的状况,是很富有挑战性的。毕竟生活就是这么实在,你面对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动物。
  春节的气氛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独自一人的晓月以前都是和湘云一家过节或是去深圳探望父母,但如今她已经不想和别人分享节日了,但我怎么能把她带回家呢?即使高数和理论力学也没让我的脑袋这么大过。老爸也没回来,我总不能把妈妈一个人扔在家里,去和女朋友过节吧,那我的那番感孝的言论不就成了狗屁了吗?
  农历小年,我和晓月包了顿饺子,虽然我捏的形状不敢恭维,但好在没成片儿汤。吃着我们第一次共同合作的食物,我俩都挺开心甜蜜的,而晓月却以更让人感动的姿态让我接受了一次再教育。
  “耀宇,三十儿你就不要来了,在家陪你妈吧。我一个人在家就行。她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做作,很自然。”
  “你?今年不去湘云家过了吗?”我小心地问着。
  “不了,咱俩的关系她还不知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讲,现在我见她都有点尴尬。她说的很实在,确实有点那个。”
  “那?我初一再来。”我尽量让语气淡化,把这个孤独的结果施加给她。
  “恩,你自己决定吧。”她回答得很轻,看来还是很希望我来陪她,但有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火。
  “你真的行吗?”我还是不放心,怕她难过。
  “真的,孝顺是你应该做的事,再来我们也要为将来打算呀。”她说的很诚恳。
  放下筷子,我过去抱住她,这一刻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家人,虽然现在还无法让其他人接受她。我心里真
  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下巴轻轻地在她的头发上摩挲,胸中被怜惜和歉意填得满满的。那天我为了让她高兴,吃了三十个饺子,结果回家发现老妈也包了一堆,强撑着又吃了十个,差点没冒了,被老妈好一顿数落。怎么能让两个女人都失望呢?我真得好好想想了。
  我妈爱打麻将,她的麻友可谓是遍布整个住宅区,所以我琢磨着在年三十为她安排一场通宵牌局,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溜出去陪晓月了。但还有个麻烦,小舅也和我们一起过年,他怎么安排呢?我决定前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是不是令有安排,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不上赶子去未来的丈人家拍拍马屁呀。
  果不其然,小舅要去文欣家过年,所以只要搞定老妈就行了。我先鼓惑我妈去和徐阿姨家一起过年,因为她的叔叔也在外地,她和女儿也是俩人过年,而徐阿姨是我妈的超级牌友。经过不懈地斡旋,这事很自然的成了,而且她们如我所料还叫上了其他两个阿姨计划了牌局,真是天算不如我算呀。
  我决定给晓月一个惊喜,事先并没告诉她。爆竹声中,旧岁将尽。我到花店买了十一支马蹄莲,还买了一捧蓝色草本的勿忘我,这可是提前预定的,又准备了些烟花,准备让二人的除夕过的温馨浪漫些。(其实我早就对放炮没兴趣了,但看电影电视里女孩子都喜欢,所以也就效颦一把)
  年夜饭局我顾作胃痛状草草吃了几口,等牌局伴随着晚会开始,我就借机溜了出来。到存车的贮藏室把东西取出,我就悄悄来到了晓月家的门前。门开了,一张充满寂寞疲倦的脸被我的花吓了一跳,她半天没有动,只是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就有泪水落下。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木木地走进房间,我和她还是无言的相对着,仿佛时间凝固了。突然,楼下一阵破锣般的嗓音吼出几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情不变,我的爱不移,月亮代表我的心。
  (王三哥居然亲自操刀演唱,唱到我心里去了。可惜嗓子破了点,要不然崔健估计没啥戏了,这辈子我要不请你喝喜酒,我就不姓江了。)
  “你听见了吗?那就是我想说的。”我深情地望着她,又把花递上前一点。
  “谢谢……”她有点失语,声音也有点抖。
  “这是马蹄莲我知道,但这是什么花草?惊讶让她的思维停留在具体物质上,而精神还在迷幻状态。
  “勿忘我,知道你喜欢蓝色,正配你那房间……”还没说完,她已经扎进了我的怀里,谁说稚气不能感动人,她的泪水就是最好的注脚。
  冲天的烟火印着她的笑颜,仿佛人生在此完整。那边妈妈也一定很开心,我的任务完成的很圆满。但另一个危机却在不知不觉地逼进我,是因为我重新打开了一个女人心里的那扇窗户,而她又不想再把它关上。
  我妈听说我前一段时间的事了。晓月不无忧郁地说着,看来不到我临走的这几天还下不了决心说这事。
  “恩。”我正琢磨着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吗,故此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现在正急着托人想给我介绍对象,估计想早点把我给嫁了。”她的话不紧不慢,却象大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什么?”我惊得如同枪口下的兔子。
  “不过我不会答应的,即使她亲自回来,也没用。”看得出她的决绝,却不知道她心里那个惊人的计划,这就是社会阅历少的缺陷,我考虑事情还太嫩。
  “你害怕吗?”对以后的事我并不害怕,但我对她的问题感到害怕。
  “害怕,曾经有过,但现在我已经不怕了。怎么?你害怕吗?”我希望她坚定地相信我,事实上她是,而且是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捍卫了自己的忠诚。
  “不。我现在挺幸福的。”她笑着摇摇头,类似天真的表情把我弄的很迷惑。
  四年,我们一定要坚持住啊,已经过了半年了。我希望用实证来稳定我俩的情绪,其实这是多此一举,女人在感情上有时是最坚决的。
  “只要你坚持,我是不会改变了。”她曾经调侃的表情又出现了,似乎在试探我。
  “我一定不会的。”我看着她说。(还是孩子气,世上无绝对,虽然有时心不会改变,但行为却被迫地违背了心意,好在我们的境遇要好的多。)
  最后一个星期我们天天如胶似漆,感觉又要一段漫长的等待,所以有点忘乎所以的放纵,而我一点也没察觉她的反常,只是加倍的依恋她。等到我登上返校的列车,她居然一反常态地平静,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事情终究要浮出水面的,刚回校园的一段时间我们的电话还是照旧的频繁,只是她好象突然理智了,说话以安慰我为主,让我既感慨又有点奇怪。老大终于完成了他的初恋,尽管只有一个半月,他彻底和我成了无一不谈的好友,尽管我还有个秘密埋在心底没告诉他。
  三月末,晓月突然消失了,电话没人接,信也不回。我就象陷阱里的野兽一样焦躁,终于忍不住又把电话打到了她的单位,得到的答复却是她办了停薪留职然后人就不知了去向。
  我快疯了,甚至想往深圳她父母那儿打电话,问是不是他们把她给藏起来了。
  这期间我人瘦了很多,学习也没了心思,维修的活儿也不干了。
  老大那段时间天天陪着我,怕我想不开,以至后来把新交的女朋友也给气跑了,虽然他说那女的也不是真心喜欢他,只不过拿他解闷,可我还是很感激他,心里默默地把他当成一辈子的好哥们儿来看待。丢失了晓月,却认识了一位真朋友,我多少有点欣慰。
  又过了半个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这人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她说是晓月以前的同学,在重庆涪陵地区的地税局工作,还说晓月在她那儿让我放心,暂时安心学习,不要找她,说她现在有事要处理,过段时间再和我联络。
  我当然不能就此罢休,强烈要求直接和晓月通话,但她说晓月并不在她身边。
  我就要她转达我的意思,如果晓月不接我电话,我就到深圳去和她父母摊牌,她无奈表示会告诉晓月我的话。
  第二天,我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当我说了很多不理智的话以后,晓月也发了一通火,说她在重庆学习,先不要打扰她,说等年底都结束了再来讨论以后的事。
  我再次被她的气势所压倒,默认了这件事,但要求定时通电话,她犹豫了片刻答应了。就这样我们每月打一次电话,暑假我回去她也没在,那年的夏天正好是世界杯的举办期,我放松了对她的怀疑,要说这世界上能让男人暂时忘记女人的事也就是足球了,更何况我是个嗜球如命的人。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我终于又在家见到了她,当我在她家看见她的时候,感觉她变化好大。原先披散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短髻,脸好象胖了一点,还长了一些棕色的小斑点,尽管还是很美丽,但好象变成熟了。这些变化搁到现在必然会引起我的注意,但当时我高兴地忘乎所以,早把曾她莫名的失踪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自己也长高大了些,胡子开始变重,本来在同龄人当中我就显内向老成,经历了这些事更见了几分成长。
  听说晓月从重庆回来就调到了单位项目部工作,我真相信她是去学习了。她的英语比之一般大学生要好的多,尤其口语好,就是和正宗的英美人士交流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她说在项目上收入很丰厚,加上她以前为出国准备的钱,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可我现在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这让我挺惭愧的。
  晓月第一次和我谈到了钱的事,她问我每月的花销和父母给钱的金额,当听到我每月还打工贴补电话费用时,她眼圈红了一下,然后就平静地要求我降低开支把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电话也要改为一周一打,通话也不得超过20分钟,但和父母的随便。我很惊讶,她要干什么?
  另外不知为什么,她也不和我亲热了,即使看得出她很想,她也忍着。这是一次奇怪的重逢,我们虽然少了身体的接触,但好象已经在按家人的方式交流了,所以对她的安排我没有异议。返校前,她居然自己做了很多川式的腊肉让我带回去吃,想不到她还会这个,总之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萦绕着我,让我感觉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不在是孤单一人了。
  按照晓月对我的要求,我大幅削减了自己不必要的开支,并立了一个死期的帐户,定期往里面存钱。由于老爸在南方收入增加,他加强了对妈妈和我的经济支援,我的月费已经加到了1500左右,而我实际的花出去的大概不到500元。校外的工作依旧,我的薪水甚至涨到了700块,因为我给老板拉了不少校内的生意。
  季末的一天,老大突然问我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为什么开始节约并攒钱,如果困难他可以帮我。面对他的真诚,我觉得我不该再隐瞒他了,我破例把他拉到外面的饭馆吃了顿饭,然后把我和晓月的事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全告诉了他,这是第一个知道我们事情的人。他吃惊地楞了很久,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冒出一句,
  “你们打算结婚?”
  “当然,要不然我还是人吗?况且我也离不开她了。”我说得很平静随意。
  “所以你要攒钱为毕业后打算?他木木地问着。”
  “恩,虽然还是父母的钱,但白白花了,多可惜呀,再说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背这么重的负担呀,毕竟她也是个女人。”我的成熟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老四,你真长大了,虽然原来你就显老成,但你已经和咱们同辈的师兄弟们想的不一样了。”老大叹了口气,显然既羡慕我有晓月这样的女朋友,又有点担心我们以后的发展。
  “其实我家里也有个姑娘在等着我呢。”他突然说出一句让我万分惊奇地话。
  原来他家在广东的乡下,家里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婚事,是他叔伯姻亲家的一个女孩子。老大一直很苦恼,试想一个当代大学生却还要遵从家里的要求去和一个只会种田的女人结婚,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我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理解。
  “过段时间有个赚钱的赢当你干吗?”他又甩出一句吓人的话。
  “干嘛?你想提携我呀,君子周急而不继富,我要是在国民革命时期都算得土豪了。你不会是干什么非法勾当想拉我入伙吧。”我和他开着玩笑。
  “切,你把我们广东人都看成奸商了吧。”他也笑着望向我。
  原来他说的赢当是教预算的一位老师带着几个学生给人做标,一旦中标就有钱拿。
  后来我们确实参与了,可老师是要拿大头的,我们一人只分了两三千块钱。
  老大还骂北方人原来也这么奸,后来他自己出去联系了个地方的包工头给人家算材料。对于我们学生来说,完整的标书是做不出来的,但算个土方台班,画个流水图安排个材料计划还凑合。
  现在有些包工头目不识丁只会接人待物,理论知识狗屁不通,你让他桑拿按摩洗澡他到是很在行。说起来这位包工程的唐老板还是老大通过前任女友认识的,(现在的女大学生啊,都在干什么呀)我们帮他干了小半年,末了他到很大方,除了买了些东西吃了顿饭还一人给了三万块钱。
  我这辈子还没拿过这么多现金呢,老大却不以为然,他说唐老板至少赚了六位数。其实他们这种人才不会这么大方呢,是老大无意中让他贪到点便宜省了些的材料费,牵扯到偷工减料所以他要糊住我们的嘴。以后他也不会再见我们了,大家两不相干。
  我一直不明白晓月的计划,只是隐隐觉得和成家有关。(社会是现实的,离开了父母的庇护,我们只能靠自己,而且一旦把事情摊开,父母肯定要阻挠,到时没有准备还不两眼抓瞎啊。)深挖洞,广积粮。毛主席的策略到了现代同样可以活用,我们要做好和家里持久战的准备。

  第十五章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十二个生肖,十二年,十二年本是一个循环,没完没了地辞旧岁,没完没了地迎新年……就象鼓书艺人唱的那样,日子过得确实很快。
  转眼我已经毕业在即了,有了晓月的督促,我的学位基本无碍,至于下一步是否继续深造,我倒是想暂时打住。正式迈向社会以后,我已经成了飞出牢笼的小鸟,而且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我准备把晓月推上前台,面向公众。
  可计划远不如变化来的更快,晓月制造的重磅炸弹又把我给炸晕了,尽管有点幸福的成分在里面。老爸安排我到南方去工作一年锻炼自己,他联系好了单位,却被晓月浇了我一盆冷水。她反对我去,说有更重要的事要跟我说,但先要和我对一下帐目,帐目?什么帐目?她要跟我算帐?
  “你这段时间攒了多少钱?”她冰冷地就象里的布瑞。
  “你猜呢?”我对我自己的战绩都惊讶了很久,希望给她个惊喜。
  “三万应该有吧,差不多也行。”她的态度还真是生硬啊,就象我妈。
  “当!当!当!五万七千零三百块,请您笑纳。”我把一张零存整取的存折拍到她的面前。
  “哦?怎么会有这么多,你……”她脸上没有我期待的惊喜,居然还对我表示怀疑。
  “放心,绝对是正当来的。”我好委屈呀,对做男人的悲哀初有体会。
  “好吧,正好把前段时间的生活费给补上了,不错。”她终于见了笑容,不过是庆幸的笑容,而不是感激,真让我失望。
  “耀宇,我们……”说到正题,她却犹豫害羞了。
  我抓过她的手,用肯定的目光看着她,把我心里的答案告诉她,她明白的。
  她也拿出一张存折递给我,我翻开看了看,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赫然竟是二十八万零六千元整。我感觉手有点哆嗦,心里砰砰直跳。她又伸手把它拿了回去,接着说,
  “我准备在后面单位新盖的对外商品房区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大概80平米左右,虽然离市区还有段距离但价钱也不便宜,找单位的人商量给了个优惠也要三千五百块钱一平米,所以我的钱刚够买房子的,而你的钱,我们简单置办点必须的家具和电器,还会有不少富裕,要留着急用。但你不能现在就离开,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可以独立了,我们要自己打算一下。”
  我昏昏耗耗地听着她的讲话,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什么?房子?我们现在就要……”刚刚的豪气又被她的现实击了个粉碎,尽管我很愿意和她在一起,但这也太突然了吧。
  “我已经二十六了,在女人里算是比较大了,所以我不可能无限的等下去。”
  她一字一句敲打着我的心,是啊,我都忘了她的年龄了,一直还当她是二十二岁的青春女子,我长了四岁,她不也在长吗?
  “恩,我知道了,我会和父母说的。”我也冷静了,事情早晚会有个结果的,不论初一还是十五。
  “在那之前,我要让你见一个人,你做好心理准备。”她眼神里有点愧疚,仿佛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恩?什么人?”我问着。
  “见了就知道了,我明天去接她,一个多星期后你就可以见到了。”好象还要出远门,她要让我见什么人,难道是重庆的那个女同学?我早就怀疑她的身份,感觉她和晓月的关系不一般。
  我在困惑中度过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她再次打我的传呼,我立刻赶过去,才在巨大的震惊面前明白过来。门开了,晓月先拦着我说,
  “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哦,当然。”我定了定神,让自己平静一点。

  第十六章 孩子
  她让开放我进去,然后一指她的卧室。我缓缓地走过去,房间的蓝色色调依然那么柔和,在一片清澈的蓝色中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孩子,看装束是个小姑娘。人说血脉相通,心灵也有感应,当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和谁好象,象晓月,但还象一个人。冥冥中震撼在向我袭来,我转头问晓月,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她叫升儿,大名我还没给她起,你给她起个名字吧。”她的声音是那么虚无,似乎飘了很久才飘到我的耳朵里。
  一切似乎很突然,又仿佛很合情合理。我俯下身子,静静的凝视着她,她的眼睛真象晓月,大大的很明亮,睫毛很长,嘴巴象我们江家人,很小,不比鼻翼大多少。
  她淘气地看着我,那么小就带着点调侃的眼神,好象在说,你是谁呀?为什么盯着我看呀?我就象面对着一堆巨大宝藏的探险者一样,惊讶中兴奋高兴还有点害怕。轻轻的抱起她,有如捧着颗价值连成的明珠,激动得我心里一阵阵抽搐。
  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心里一个巨大的声音高喊着,
  “我是爸爸了,我有个女儿了。她真的就是我的女儿,我感觉到了。”
  但我表面没有喊,因为我怕吓着她,眼里有水流出来,透过那层水雾,我又盯着她黑黑的眸子。一切仿佛从初中校园开始回放,如同快进电影般闪过我的大脑,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母女俩身上。良久无语,我拉过晓月充满痴情地吻了她。
  (就象昨天的耐克广告里说的,老天都感动的哭了,是啊,当时就是那样的)
  我们一家三口人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槐树,就象我四年前站在窗前望着晓月一样。下午的阳光撒在斑斓的树影间,激起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我被巨大的幸福笼罩着,再也没有恐惧。
  绿树听鸿鹄,更那堪,秋蝉声住,雨蛙声切。
  鸣到夏至尽归处,含笑芳菲尽歇。
  算未抵,人间聚谐。楼上亭台水中榭,渡寒窗,移步登宫阙。
  惊烂漫,叹昨夜。
  丈夫百试功名借。向荷塘,回首七年,稚儿啼爷。
  湘水绵绵东风暖,满堂帷幔似铁。
  青秀士,童心未灭。
  倦鸟终知还巢来,垒金枝,比翼发成雪。
  谁共我,赏明月。(这是我为了纪念此日,用辛大人的改的,大家见笑了)

  第十七章
  那个打电话来的女人是晓月的亲姐姐,她妈当年带着年幼的晓月离婚改嫁,而姐姐和他生父留在了四川,她现在在南方的哥哥也不是亲生的,是她继父和前妻所生的儿子。升儿是在重庆出生的。
  那你原来姓什么呢?我问着晓月。
  跟你的差不多。她调皮的神情和升儿的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什么?我糊涂了。
  我原来姓蒋,蒋晓月,赵丽是我继父给改的名字。原来如此,她的身世还真复杂。
  想来可笑,我如若是另一种命运,作为一个乡下青年进城打工,早早的在家乡就完了婚,十八九岁就当了爹,也未尝是新鲜事,只是不会有如今这般潇洒。接受现实,是我的义务,况且还是个如此美满的现实。但既然是现实,也会有相应而来的问题,首先是孩子的户口,她已经做了两年黑户,不可能一辈子做黑户呀。准生证是升儿她姨妈在重庆办的,但她的户口可是要跟着母亲走的呀,但晓月家户口本上的户主是晓月的继父,这下问题可就要摆到台面上来了。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独自南下,跟老爸摊牌,毕竟男人好说话懂道理,现在我可不敢面对我妈。
  晓月本来也要去,但我跟她说,她已经请了很多假了,单位会不满的,为了以后的生计,应该从长计议,她第一次听取了我的意见。对于我来说此番南下的意义甚至比小平同志南寻还来得重要,到了中山,我直接约了老爸在外面见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当老爸听完我的话,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耳光,好在是在茶楼的包房里。我挨打倒是心安理得,本来就是我不对嘛。然后老爸又把我痛骂了一顿,直骂得天昏地暗,把个端茶送水的小姐吓个够戗。本来老爸要拂袖而去不再理我了,但后来听说我和晓月计划买房成家,他心也动了,毕竟我们有了孩子。那段时间我哪是儿子呀,简直就是三孙子,动不动就挨骂。本来计划好工作一年再回去的,我只呆了三个月就回了家,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事,还有更大的困难要面对呢,我妈和她的父母。
  我的工作倒还顺利,先到本单位的土建分公司当了一名项目管理员,虽然收入一般,但时间比较充裕。可以说我自己还是个半个孩子,要照顾家自然是笨手笨脚,好在做饭洗衣服小时候培养的还不错,多少可以分担她的辛劳。过日子就要放下恋爱的浪漫了,那是真正的锻炼。家里的活儿俩人都不干,就别指望着别人来干。你不但要干还要自觉地发现新任务,因为你对家务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另一个人的感受,爱人愿意与你组建家庭,就是需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的。很抱歉我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我带着黑眼圈去上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老爸打的那一耳光真是好轻,如果升儿长大了那么对我,我会是什么感受呢?
  我妈通过爸爸的电话知道了这件事,我不知道爸爸说了多少安慰她的话,但她后来的两年基本没怎么再理过我。我可以理解妈妈的伤心失望,我所能做的就是弥补这个过失,我基本天天都回家去看看,买些吃的用的送过去。虽然我很累,身体累,心里也累,但只能这么做。现实和电影的区别就是两家人都没有大吵大闹,晓月的父母也采取了冷处理,老人的心态就是,你们年轻人不是自有主张吗?把事情变成即定事实吗?好啊,我们不管,以后你们该尽孝道你们只管尽,我们不拒绝,那是你们该做的。但要让我们象正常家庭那样对你们,没门。这点晓月比我看的透,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和物质上的准备,所以除了家长的脸色不好看,别的我们也还不算狼狈。
  我们只有两个半的支持者,一个是晓月的姐姐,一个是我小舅(他属于观望态度),半个是我爸。我爸的半票太重要了,虽然他老人家的支持是冲着孩子,但就是因为他的力排重议,升儿的身份才有了着落(我岳母坚决反对让孩子入户)。妈妈为了解气,还要求我去做了个亲子鉴定,晓月虽然委屈,但也答应了,我真是感激,她们俩个都是。(对母亲我无权指责,她已经接受孩子入门了,我们受点委屈又何妨呢。对晓月我更是感激涕泠,她没有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基本保持了礼待老人的态度。)
  升儿的名字是我起的,老爸拒绝了这个请求,我理解他是怕我妈生气。大名叫江萌,草字头下一日一月,取晓月中日月合并,草字头代表着那年她站在槐树的树荫下沉思我们的未来,另外日月又是宇宙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表示她俩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
  这孩子上户口还真费了一番周折,因为晓月一直想出国,而单位更倾向于给未婚的年轻人机会,所以她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晚几年结婚,我答应了。(感觉欠她很多,也许可以给她些许的安慰)没有结婚证自要和民政部门多纠缠费很多的口舌,又是老爸出面找人给搞定了,这辈子要还他老人家的债实在太多了。总之,我们算是安定了下来。
  千禧年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再次翻开了那本日记。封页里夹着一张字条,我将它打开,上面用小楷写着,
  出入往复,体情查意,但取六二。
  人是不该迷信的,与其预知未来,不如把握现在。易经其实是古典哲学的著作,它阐述了古人朴素辨证法的理论。我们更多的应该是自己去理解其中的道理而不是盲目信从预测结果,上面的话应解作八八六十四卦里的第二十四卦'复'卦,简单地说它是指一个人往复行程的不同状态会带来不同的结局,体情查意无非是提醒我正视自己的感情保持正确良好的心态来面对未来,而最好的结局是按照六二爻的爻辞说的美满地返回才能得到吉利。
  我将它揉做一团投进了纸篓,合上日记,把它放回晓月的书桌抽屉。日记带来一段桃色的因缘,前面我称之为孽缘,也许并不恰当,但桃色的孽缘有了好的结局也就成了我生命中佳话。
  晓月这时走过来说,让我们再跳支舞吧。
  伴随着Sweettea的甜腻音调,我拥起了她,思绪却想起前两天我和她抱着升儿下楼碰见王三哥的事,当时他惊愕地望着我说,
  你……不是搀着胡杨的那个孩子吗?你怎么……
  我笑着递了颗烟给他,又为他点上火,对他说,他因为我失恋,我当然要送他回去呀。
  说完我们一家留下木然的他走出了楼道。
  晓月发现我在独自发笑,就问,想什么呢?又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美成那样。
  当然是咱家的小姑娘了,将来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我们可要看紧啊,可被让哪个小子给拐跑了,另外可再让她别瞎写日记哟,那东西惹祸。
  她也笑了,轻轻地掐了我一把,仰起脸温柔地看着我,眉目含情,当真好生醉人啊。今夜风清月明,需和她良宵佳度,正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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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诸位多日来的支持。结局唐突,请多原谅,不日我计划写些后面的事来补遗。大家追的累了,早些休息吧。
  请看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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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 第一章 关于鱼的全新注解
  吾妻晓月是个聪明美丽而又倔强的女性,她受过感情的挫折,但仍坚强地生活着直到重新找回幸福,她为爱情暂时放弃了事业,却有坚持不懈地学习,等待人生的机遇。神是公平的,她的意志和智慧应该得到肯定。
  孩子三岁半时,她终于得偿所愿,迈出了国门,在新加坡仅工作半年就被合作的英国公司借调到了英国东北部城市纽卡斯尔任中方专属项目助理,在英的两年期间取得了两本专业技术资格证书并被中英两方的公司分别嘉奖圆满归来。我要讲的就是她回国后在我家发生的故事。

  续 第一章 关于鱼的全新注解
  她下个礼拜就要回国了,而她托付给我的两大重要任务,照顾女儿升儿和热带鱼,我都没有完成好。女儿是个自有主见的小姑娘,她平时话很少,不象其他孩子学会什么新东西就爱在父母和外人面前炫耀,她象她妈妈一样做事有节奏,往往又突然语出惊人。这不,我正侍侯她妈的热带鱼,结果又让她给教育了一番。
  热带鱼是很娇贵的动物,水温、氧气、食物缺一不可。我一开始的时候,不知什么温度合适,结果冻死了几条,后来开了加热器,但水温又调高了,差点儿没成水煮鱼。缺氧了要开水泵让水循环换气,而它们的食量我更是拿捏不准,撑死是经常的事。(后来晓月说我,鱼傻,你也傻呀,它傻吃,你傻喂,那还不撑死。面对如此的生学常识,我无语。)
  清理鱼粪是件有技术含量的差事。这天我先将塑料管插入缸底,用嘴嘬了一下管子的端口准备开始吸那污秽之物,没成想嘬狠了,吸了一嘴的鱼屎,呛地我吐了一地,正想清理,忽然身后一个嫩生生的声音说,
  爸爸好笨呀,其实只要嘬出一点儿气儿就成。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我很惭愧地望着她说。
  妈妈说的呀,她还说那叫虹吸原理。想不到还没上小学的她连这个都知道,我甘拜下风,真是和她妈一样精。说着她走到鱼缸前,轻轻地在管子上一吸,水就流出来了。她对准地上的水桶,把水熟练地导进去,又把管子
  递给我,因为她不够高,控制不了那一头。得,她也是我老师。(她妈就当过我老师,是真的老师哟。)
  晓月离开的两年半里,我是既当爹又当妈,时常焦头烂额。好在孩子自己很坚强,要不然我都得疯了。她妈一个礼拜打一个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有时孩子自己明明病着也说没事,让我这个青头老爸既内疚又感动。晓月也很体谅我,她总觉得抛下我们爷俩于心不忍,总拿好话安慰我,其实我想的开,为了夫人我甘愿吃点苦受点
  罪,何况我还有父母帮衬着呢。(虽然我爸妈对我的婚事很不满,但后来对看孩子方面还是帮了不少忙。)
  如今艰苦的岁月即将结束,老婆大人就要载誉归来了,我的光荣使命也将完成交接。万岁!
  一架架银白色的飞机缓缓在跑道上降落,她到底坐的是哪架呢?我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升儿倒是不着急,她骑在我的脖子上静静地等着,时不时还掏出手绢给我擦汗。这时有新的人流从闸口涌出,我俩赶紧张望着。
  耀宇,在这儿哪。是天外来音吗?记得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在火车站的站台上,也是这个声音把我们从此连在了一起。
  妈妈!头上的升儿带着哭腔喊着,她是该委屈激动,因为我实在很失职,没照顾好她。
  熟悉美丽的脸旁在人群中若隐若现,让我的目光难以追寻,终于将她锁定。齐肩的秀发掩映着彩霞般的笑脸,鼻梁上多了一副半框架的眼镜,越发的衬托出她的三分书卷秀气,因为激动而有点湿润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快乐地张大,樱唇微启,银牙含露,我的女神回来了,晓月。
  摘下升儿我们迎了上去,让她和女儿先拥抱吧,毕竟女儿是她身上的血肉所化,久别重逢之下自当尽情宣泄一下离别之情。我们长大了,这又是中国,礼仪教化矜持慎重的国邦,所以我只是轻轻地在她肩头搂了一下便即放开,等到了家里定要将她抱个够,亲个遍。
  事情怎么样?东西你带了吗?看得出她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不外露,脸露着绯红的血色。
  恩,都联系好了,这就可以过去。我静静的凝视着她,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那,走吧。她挽着我,抱着升儿走出了机场大厅。
  出租车里正放着迪克牛仔的,低沉的歌声唱着,
  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向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回忆像一直开着的机器趁我不注意慢慢地清晰反覆播映后悔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会变成稀薄的空气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要飞向那里能飞向哪里愚笨的问题我浮在天空里自由的很无力
  是啊,晓月,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是否也是象歌中所唱的心情呢。如今你归来了,我们将展开新的生活,你准备好了吗?而我,将说出你等待了多年的那句,“Yes,Ido.”
  走进街道办事处的大门,我象中的方言一样深吸了一口气,这幸福的空气。升儿要留在车里等我们,她说怕妈妈尴尬,这小家伙儿,还真……
  抗当!抗当!两声钢印落下,我和她成了名正言顺的已婚男女,听完办事大姐的教导,我拿出了准备好的喜糖送上。出门,我拉着她闪到了一个角落里,花坛里的柏树象当年的邮包一样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你……干嘛呀?她还不好意思,其实她心里明白我要干什么。
  Just tow minutes,I want to kiss you.太激动了,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不对的话,就让这个英语老师再教育我吧。
  干渴的唇找到了它的位置,那熟悉的芬芳,熟悉的味道。并不局限在唇上,脸颊、额头、眼睛、耳后找寻所有思念隐藏的地方,环绕的双臂感到她身体的悸动,那时积存的热火在流淌,但现在还不能完全释放,我愿意等待。

  续 第二章
  妈妈,你脸怎么这么红呀?童言无忌,无意暴露了她的窘态,好可爱,两个都是。
  我的鱼怎么样了?她的问题永远出其不意,让我也跟着狼狈。
  鱼?哦,不错,好着呢。我前天特意买回了一些,把牺牲的部分给补齐了,现在她问起,我倒回答的心安理得。旁边的升儿用调皮的眼神看着我,但没有说穿,只是晓月也看出来了,她也没说什么,嘴角闪过一丝调侃的笑。
  我让你养那些鱼,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又发问了,显得不怀好意。
  为什么?那不是你的爱物吗?我装做反问,支开话题。
  切,就知道你只是盲从,不知道我一番苦心。她煞有介事地说着,我有点茫然。
  那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愿闻其详,谨听您的教诲。我们的谈话还带着点孩子气,这样才显得亲密。
  回家再说,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啊。她下达了进一步的作战计划,我焉能不从,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
  黄瓜炒虾仁、干煸四季豆、清蒸鲈鱼、啤酒鸭还有一个芦笋冬瓜汤,我的手艺不知入不入得她的法眼。但感动攻势先来一下,看得出她眼里有泪光,女人还真是多愁善感。她进屋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瓶波尔多红酒,不知年份如何?估计不错。
  当!cheers.(干杯)相视一笑,晃动着圆肚的高脚杯,我也装模做样地放在鼻子下嗅嗅,引来她一阵更大的笑声。
  尝尝吧,看我的拙技如何?我期待地望着她把菜送进嘴里。
  恩,比我强多了,好吃。英国人确实不会做饭,但法国人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还是中国人最会吃,尤其是四川人。她的赞美让我由衷的高兴,简直有点飘飘然地受用。
  什么呀,你做的也好吃,毕竟在四川长大的嘛。赶紧追捧,这时要讨她欢心,节目还很多,心情很重要。
  是吗?改天练练,手生了。好让你也休息休息,呵呵。果然见效,夫人龙颜大悦,有戏。
  听说曼德尔公司最后还出钱让你们得奖的人出去旅行了一把?很想听听她的见闻,跟着神往一下。
  是啊,爱尔兰的韦克斯福德、法国的巴黎和摩洛哥的达尔贝达。她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什么?你还去了卡萨布兰卡?想起北非的城市景象我的思路有点模糊。
  还是爱尔兰最美了,虽然海边风很大,但那才是真正的田园风光呢。她说的我完全相信,甚至有个红头发的天主教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香榭里大道你自然也没放过了?我顺着说下去。
  恩,艾菲尔铁塔卢浮宫都浏览了一下,很累呀,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看完也就完了。好象她对法国不是很感冒。
  欧洲的物价很贵吧。我对她的购物行程也要适当地给予关注。
  你知道的,我对买东西的兴趣一般,逛逛还行。哦,对了,我给你买了两样东西。她说着急不可耐地跑进屋又从箱子找出一个袋子,递给我,兴冲冲地接着又说,
  看看吧,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先掏出了一件大的,好象是衣服。定睛一看,天哪!是纽卡斯尔联队的球衣,再一看背后的名字号码,God!居然是9号阿兰希勒。
  谢谢,很好,不错。这完全是下意识地由衷感谢,而不是我客套。
  还有顶帽子呢,你把它拿出来。她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这是一顶北非突尼斯人常戴的红色圆顶呢制小帽,我把它戴在头上,结果就象个店小二般滑稽,她掩面笑着。谢了她的礼物,我们继续吃饭聊天,忽然她指着黄瓜炒虾仁说,
  怎么做的?我总炒老,还不入味。
  先把芡粉和料酒混合,把虾仁放里头腌一下,然后再炒就嫩了嘛。其实我也只是按照菜谱的做法走的程序,没什么秘诀。
  哦,我说呢。她似乎对虾仁儿很满意,一个劲儿地夹。
  看她终于吃饱了,我主动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碗,她要做,我说今天累了,以后再轮流来吧。升儿被我爸接走了,他老人家还真是善解人意(其实肯定是我妈的注意,也只有女人才这么细心)。那小姑娘走的时候还说,爸爸,妈妈今天先借给你,明天要还给我呀。嘿,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啊,什么都知道。
  晓月跑到卧室不知摆弄什么去了,我打开电视继续看我的美剧(早报)。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坐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个苹果啃着。
  以后我们各自起个称呼吧,仅限里屋叫的,我不习惯象南方女人那样叫老公,你说呢?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很暧昧。
  叫名字不就好了,搞那么复杂干什么。我真搞不懂她们女人哪来那么多花样。
  不行,太生硬了,美国人五大三粗的,还sweetheart(甜心)honey(亲爱的)的肉麻呢。我们不用那么肉麻,只要有点气氛就好。晓月很少撒娇的,她不是那种人,但今天一反常态,软软的声音让我的血管有点颤抖。
  那你叫什么?我逗着问她。
  兔子,怎么样?我属于兔的,rabbit,多可爱。她的语气带着试探式的恳求,但还算正常。
  那我呢?我更感兴趣自己的名字。
  你?让我想想啊……她还假么事地做沉思状。
  蕾斯特……她还没说完,我就拒绝了,我最讨厌人家叫我这个,娘们儿兮兮的。(这是我小学的外号,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坚决抵制,小时候每当看到里那个大脑形状的朗格尔叫斯雷德的名字我就想起这个令人恶心的称呼)
  那……你自己说一个。她很失望,显然还在玩味那个名字。
  你起吧,反正不是你叫吗?我尽量把语气放的舒缓,尽管心里有点不耐,毕竟和她那么久没见了,别破坏氛围。
  她继续沉思着,而我依然关注电视里的剧情,突然男主人公之一冒出一句台词,
  JJ(字母发音),给我倒杯水,谢谢。
  她象受了启发一样,揪了我一把,说,
  就叫JJ吧,简单明了,也不肉麻,怎样?啊?她顽皮地瞄着我,很是挑逗。
  叫老J吧,JJ太酸了。我讨价还价地说。
  不,就叫JJ,反正也不叫出去,在外面叫老J.她的声音是一本正经,可内容却很无聊,弄得我哭笑不得,想到字母J是我江姓的开头字母,勉强算答应了。
  她起身心满意足地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去洗澡了,看来今晚必有'恶战'.(夫妻间的思想经常龌龊一下,未尝不可。)
  我忽然抽动鼻子闻到一股什么味道,难道她又焚香了?我进屋一看,床头柜上一个奇怪的物事正冒着热气,看形状象是小型的齐普发生器,中间有些翠绿色的液体在外面热水的蒸腾下缓缓地挥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全身放松的气味,总之很舒服。我坐在了床边,意识开始进入一种梦境状态,手和脚都开始发热,并慢慢向腹部聚拢。
  JJ,我的头发卡住了,你帮我一下好吗?这简直是太空传来的声音,那么飘渺。
  我朦胧中望去,一个头发盘成高高的圆髻,髻后露出的发梢好似扇子般张开,身穿收腰紧身大开叉旗袍的女子走进了门。(就发型而言她更象是电脑游戏里的露露)如果说,华夏文化中性感的服装代表,那也就是旗袍了,但她这旗袍的款式我可没见过,艳丽的酒红色把雪白的肌肤衬得如此妖娆。
  修长的腿在下摆中若隐若现,碳黑色的磨沙面高跟凉鞋激起男人无比高涨的征服欲望,纹过的眼线带着恰倒好处的眼影把迷离的眼神装点得愈发诱惑,修饰过的睫毛撒下一片秋波。
  再看衣服的贴身让胸前的起伏连绵而蕴涵深意,潮湿的唇彩把扫过的舌尖变成了舞蹈的火焰,最销魂的是那紧凑的呼吸,如同拉丁歌曲中男女饥渴的和声。那是晓月吗?还是中国版的埃及艳后特里帕特奥拉,这时候我要没反应,那就真不是个男爷们儿了。
  我双手把她的肩头抓住,转了一个小圈,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说,
  兔子,等着瞧。我去去就来。说完以旋风般的速度扒光自己,冲进了浴间,如果说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洗澡只花两分钟的话,那我更快,三下五除二往头上摸上香波,又用浴棉打上浴液,哗地一声水流将汗水冲了个干净。擦干后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来点香水,屋里的女人已经提出了抗议,
  留点汗味儿吧,我喜欢。
  虎啸山冈我也要闯了,做过一次武松,不在乎再做第二次,何况我已经获得了合法的猎杀证明,岂有不从之理。重新回到昏暗的房间,紫色的灯光让四壁鼓荡着压抑的冲动,我的女人正斜依在床头等待。看我进来,她翻身将一张CD插进了音响,顿时整个房间被一种阿拉伯肚皮舞式的音乐填满。
  暗香盈袖,当真是莫道不消魂,帘卷就西风。我象遮住月亮的云彩般覆盖了她。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不知她是兴奋的,还是久别重逢开启了情感的闸门,总之欢笑下香泪涓涓,娇喘里咽泣声声,让我自是呵护有加怜惜不已。
  我们装修时依然刷了蓝色的色调,只不过点饰了些星星的图案,而吸顶灯正好置于屋顶中央,有如一轮明月,现在的光线下仿佛幕天席地置身于旷野,那紧促的手鼓声让我们似在丘陵中起伏,彼此的呼吸宛若拂过身体的野风。激动中我捧起了她的脸,花儿还是这样红啊,红的好象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积聚已久的激情。
  我如同在拉力赛里奔驰一般,扬起若干炽热的尘土,把她笼罩。滴着汗的发梢让浓烈的芬芳漫溢,忽急忽缓,时跃时颠,终于在撼地般的震动中归于平静。
  她头枕着我的臂弯,木然地望着屋顶,鼻中气息已经平缓,只是还有额角的汗珠还宣示着刚才的疯狂。我低下头,吹了吹那滴汗,因为手指也都不想动一下。
  真好呀。JJ,你的表现很棒。在迷糊的早晨喝下一杯蒸煮的哥伦比亚咖啡后可能就是这种语气。
  恩。你也不错,小兔子。我的声音有点疲乏。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养鱼的意义了。这个当她还能想起这事,真佩服她。
  那是什么?我无力地问着。
  在美国的心理学研究中发现,周期性对鱼的照顾,不但可以培养人的责任感,还可以保持持续的激情。中国的鱼水之欢也许说的就是这个吧。她的古怪理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吗?责任感倒可能有,但激情却快被那些鱼大爷给磨光了,真难伺候呀。我的舌头似乎都懒的打卷儿了,脑子还象过电一样。
  我看未必,你的体能好象加强了。说着她翻身过来,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牙齿咬着下唇,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们继续吧。
  我抖擞精神准备迎接新一轮的闺房凡尔登战役(素有'绞肉机'之称的一战血战之一),那晚梅开三度,最终是杨宗保被穆桂英给打败了,实在太强大了,当真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一定要躲开呀。

  续 第二章2
  依旧的蝉鸣,依旧的阳光,只不过我的身边不再空无一人,伸手摸去,咦?人呢?揉揉惺忪的眼睛,我走出了卧房。厨房里有动静,悄悄走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伫立在水池边洗着东西。她的装扮已经换成了贤妻良母型,白色的衬衫兰色的裙子,前面罩了一条鹅黄色的围裙,甚至脑后的短辫上还缠了一个白色的发箍,如果再戴上眼镜,活脱脱便是铃木京香饰演的杉木八重子(日剧里的女主角)。
  你在做什么?本来想从背后抱住她,但想想自己委琐的形象,还是算了。
  你醒啦,我在熬粥,想切点莴笋丁放在里面,你不是爱喝吗?她的表情是充满了正气和娴静,丝毫看不出昨夜的妖艳,那种状态今生仅我一人专有。
  哦,我先去洗洗。我挠挠头,造型一定傻到了极点。
  洗个澡吧,这样全身的毛孔张开,不会出现浮肿的状态。想着我打来淋浴慢条斯理地洗了个彻底,不再象昨晚那样猴急。嘴里含着牙刷,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容光渐渐焕发,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心里不禁充满了幸福的期待。
  第二章抗日英雄的女人个性
  团聚让生活恢复了完整家庭的节奏,再过一两个月,升儿就该上小学了。晓月加紧了对她的管教,尽管我觉得那孩子够听话懂事了,但还是难逃每晚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当现在别的孩子还在看的年龄,升儿就已经识得很多图案数字甚至汉字了,而且时常冒几个英文单词出来,我可没刻意教过她,完全是她自己听着学会的。
  要说做母亲,晓月的方式方法可谓是另辟别径,她从不期待灌输什么,而是让孩子在耳闻目染中自己学习。长久以来,她给我的印象是理智冷静也隐藏着更大的冲动和激情。我并不完全了解她的工作状况,但从她的职位变换来看,她的上司是喜欢并欣赏她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缺点,她也是个有血有肉会不耐烦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有缺点,正好她们的缺点和男人的缺点契合在一起,组成了世界。
  晓月调回总部的项目部后,被分配到了一个日本合资企业在中国的基地建设项目组,成天和一群说英语说的象嘴里不停喷沙子的鬼子打交道,为了这些身高不足五尺脑满肠肥的色中恶鬼,她居然放弃了很多节假日,晚上的应酬也开始增加。老实说我不想虚伪地说我不在乎,我支持她的事业,那他妈的都是废话。哪个男人喜欢老婆成天不着家,更何况是和地球上最无耻变态好色的种群在一起。我真的很担心,不是说我不信任她,而是我不信任那些人,作为一个曾经的A片爱好者,我太了解那个岛上的人了。我的担心是真诚的,可我没有发牢骚,因为我看出她也很累,很烦,但这就是生活,是过日子。
  令人一直不安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事态的发展是带有愤怒和喜剧的色彩。一个叫前田真诚的日方监理(他名字叫真诚,可人却很龌龊,简直是个人渣),在日常会议后的餐会上喝得酩酊大醉非拉着中方的女职员跳舞。(他以为是在哪儿?东京银座?)开始还好,虽然人家不愿意他也没太勉强,(还好那不是晓月)后来他真醉了,狼的本性露出来了,手极不规矩(这都是晓月后来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对在场的中国人极不尊重,从工程角度骂质量也就罢了(我们的同仁确实在工作态度上要端正,要不然永远不被别人尊重),可他越界了,至于骂了什么我就不具体写了。总之他没把跟他平等的中国同事当做礼貌的对象,更把良家妇女当成了类似他们本土的女子。
  鉴于双方的合作,我方领导只是让人送他回去,可他居然狂性大发,大喊大叫手舞足蹈,他恶心的手在晓月的腰上抄了一把,似乎想把她拉到怀里。要说湖南的妹子就是够辣,晓月早就看他不顺眼,见他无礼就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就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据说打了个脆的,更好笑的是那家伙是个谢顶的人,带着假发,这下是毛儿也掉了,瓢儿也开了。那晚很乱,大家都尴尬地没多说什么就收场了,晓月打人挺勇敢的,可回家来却很脆弱,她倒是没哭,但看得出是委屈沮丧加愤怒,反正难过的不得了。我在这方面还没什么经验,只能尽量地陪着她,她不想多说话,我干脆倒了两杯红酒想和她喝一口。谁知她嫌那个没劲,进屋把给她继父留的苏格兰威士忌给打开了,我俩也不说话,一杯接一杯的楞是整了多半瓶。末了她在我怀里睡着了,我也困的不行,但还是感到她流出的泪水,做女人很难啊,尤其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就更难了。
  早晨,升儿走到沙发前把我叫醒,她问我们为什么睡在沙发上,是不是吵架了。我笑着安慰她,说,我不敢跟妈妈吵架,她会罚我的。
  晓月也起来了,并且没有去上班的意思,我看她脸色很差,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头很疼。我摸摸她的额头,有点发烧,大概是什么也没盖着凉了。把热水器插上,我就去做了点儿早点,一家吃了饭后我送升儿去了学前班,临出门我让晓月洗个热水澡再去睡觉,我还打电话给她请了假。其实到现在我还不完全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送完孩子我也去上班了。直到中午我忙完,也请了半天假回家给她做饭,她才算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她很担心自己以后在单位是呆不下去了,情绪还是很低落,加上身上在难受,那样子挺掺的。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虽然知道那没什么实质的意义,但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一下午,吃药喝水到晚饭,我一直陪着她,总算让她好点了,这女人的体质和心情有很大关系,伤心,伤心,心伤身更伤,主要就是指她们了。
  第二天,她就强打精神去上班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在家里我可以安慰她,但到了社会里她还是要自己承担很多东西的。那天,我也坐在办公室里出神儿,心里越想越气,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得干点什么,本能里是这么想的。我们两口子都是刚柔并济的人,要不也不会走到一起了,我们可以很冷静的看待问题,也会很很理智地放任自己。现在的我就是阿尔帕西诺式的思维方式,冷静中的暴力才是真正的暴力,我要找回点男人的自尊。
  干过建筑设计的朋友肯定知道盒装绘图纸的里面一般有个很厚重的纸筒,用它打人可以说是既顺手,又不易致命,而且这个空心玩意儿落在身上肯定会把力道借助震动传进肉体深处,学了那么多力学,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到菜市场买了条麻袋,(这个灵感来源于香港影片,警队的兄弟暴切那个什么SIR,就是先用麻袋套住,然后不出声,只管猛打)我就只等夜色降临了,项目组的办公条件不是很好,日方的人员也只是在简易的房间里办公,(中方更惨,是集装箱),我趁着工人吃饭前田在楼里转悠的当,先套住狗日的,然后用事前准备好的纸筒先把他的腿给打瘸了,(选得都是膝盖侧面有韧带的地方,我踢球也看球,对腿部的弱点比较了解)然后只管闷声往这家伙身上招呼,最后还不解气,又把他扔在了一堆白灰里,估计他的眼睛会很爽,反正我心里很爽。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趁着升儿在看动画片,晓月问我。
  恩,我想心里痛快点,放心,没事的。我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已经这样了,要是你也把工作丢了,谁养活一家人呀。看来领导找她谈话了,不知结果如何。
  怎么?他们还因为这把你给……我没说完,隐隐的有些不快,对单位很不满。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先调到别的项目去了。看她今天挺平静的,完全不象前天那么难过。
  也好,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我甚至暗自庆幸这样的处理方式,毕竟我不希望她和那些人为伍。
  其实,到哪儿还不一样,现在的中国,风气不太好,你是对外联络的部门就总有这样的事发生。听她的语气很无奈,但显然已有心理准备。
  那你分到哪个地方去了?我很关心她的新岗位,看是否会有新的危机。
  你猜猜?她突然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哟,看来不错呀。我也开始高兴了,暴揍前田已经让我发泄了心中的怨气,现在我该为她的开心而欢欣了,应该是好事。
  我被调到总部的人力资源部门了,虽然以后奖金少了,但还有更好的机会等着我呢。她眉飞色舞地向我倾泻着压抑着的喜悦。
  怎么会?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我们的单位前身是国有企业,现在的人力资源部是前人事科和组织部的结合体,很多领导都要通过他们的汇报来获得晋升的机会。
  其实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我可能只是在那儿临时呆一段时间,领导的倾向是派我去海外发展部。她的脸彻底舒展开了,眼中阴霾已经换成了洋溢的彩虹。
  哦,很好呀。汉语的特点就是这些叹词,呀和啊的区别大了,我内心虽然也高兴她的升迁调动,但不免担心那几率很大的分别可能。
  她也看出来了,慢慢地说,放心吧,是留在本部,即使出差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看把你给吓的。我跟领导说了,咱家孩子要上学了,请上面考虑这个问题。
  是吗?我的语气暴露了我的小心眼儿,我还是和她有不默契的地方,毕竟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本来挺不好意思的,你生气了吧,出了那种事。她也小看我了,只要她好,我怎么招都无所谓。
  那你怎么补偿我吧,兔子。我开始谋划新节目了,正不知如何开演呢。
  哼,你就是色,本质和其他臭男人一样。我俩在屋里,但她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生怕孩子听见。
  我抓过她的手在嘴上摩擦着,淡淡的香气飘进了鼻孔。好舒服啊,我怎么老是幸福地想大叫呢?
  她缓缓地趴在我的肩头,长嘘了一口气低着头说,
  耀宇,我好幸福啊。你也是吗?女人总是喜欢说一些超现实的话,当然是在隐秘的环境和心爱的人说,而男人其实很爱听,真的,因为我爱她。即使面对平淡的日子,我的心也总会不断溢出窃喜的感觉。
  晓月被原部门的同事们誉为'抗日英雄',她的升迁其实是领导对下属歉意的补偿,客观的说这可是捞取政治资本的好手段,但我们不介意他们的考量,只要我们的日子过的好,爱咋的咋的。

  续 第三章 妻为夫纲
  在中国古代,受儒家文化熏陶,讲究三纲五常。五常我并不知道,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我早就听姥姥说过。男人一定要主导女人吗?我没有晓月成熟,也没她吃苦耐劳,更没她周全的考虑问题的意识。所以我宁愿被她领导,被心爱的女人左右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当我被她挽着逛菜市场的时候,想的不是买东西是如何无聊的事,而是今天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依偎着,走着。
  估计会有男士鄙视这种心态,但我不在乎,虽然理智的说这是因为那时我们还在蜜月期,但直到我写下这段文字,心里还是这么想的。(社会上流行爱情保质期的说法,但我却不以为然,这夫妻感情也是一门功课,你不用心,还想着得到好结果,这不扯淡吗?)
  升儿终于上学了,晓月亲手把她交给了当年我的班主任,现在应该叫她江萌同学了。晓月也交代我不用每天接送,要锻炼孩子早日脱离父母独立面对即将开始的漫长学习过程。当我每天看着升儿自己背着书包出入家门的时候,我有点留恋起上学的时光了。当时的晓月还是个轻活泼的小老师,她罚我抄单词,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恨她,是啊,小男生都喜欢和漂亮的女老师对着干,只希望她能多注意点儿自己,其实他们还不懂什么是男女感情,只是本性使然。
  耀宇,你去下学校吧,韩老师说升儿闯祸了,我走不开。晓月在电话里请求我,她好象不怎么担心什么。
  好,你忙吧,我去看看。我正琢磨这孩子才去了一个星期怎么就请家长,难道随我?
  你别训她啊,好好跟她讲道理,她应该能明白的,我相信她。郑重的口气更象是我被请家长了,但我很满意这种角色,过一回老爸瘾尝尝。
  小学的校园翻新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觉。记得在花坛前的门口,晓月穿着嫩黄的衣服扎着红领巾和我们一起升旗,谁想到十几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在这儿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呢?
  耀宇啊,你可真长大了。韩老师已经六十了,可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当年她很喜欢我的。
  升儿,哦不,江萌她怎么了?韩老师,您可要多管教她呀。我有点尴尬,毕竟我和晓月的事在人们心里还是有点另类。
  你放心吧,她挺聪明的,也很懂事,比你还聪明哪。就是脾气大了点儿,象她妈吧,呵呵。韩老师并没在意我的不自然,而是把话题引回孩子。
  她和人吵架了?我顺着话题问。
  恩,她可是把个小男生给说哭了,不过主要是她还顶撞了教务处的徐主任,老徐非要找你们谈谈。其实我倒觉得没必要,那孩子又没说脏话,只不过说话跟机关枪似的,一点儿也不留面子,把个大人都给说恼了。韩老师笑盈盈的,看来问题不大。
  原来哭的那个小男生就是徐主任的儿子,他刚进学校,就仗着爸爸是教务处主任欺负其他孩子,成天挺牛的。至于升儿说了他什么,我也没深问,既然没说脏话粗口我也没必要大惊小怪,估计是伤人自尊了呗。被漂亮小女生训斥,确实挺没面子,这点我曾有体会。只是孩子和长辈说话要讲礼貌,这回头我得跟她说个明白。
  看见我来了,升儿挺高兴的,她怕她妈。但她还是主动承认了错误,说不该怎么怎么样,倒把我想说的给说完了。我一看,只能说,
  你知道就行了,回去好好上课吧。晚上你妈怎么说你,你也别在课堂惦记,认真听讲就行了,啊。看见女儿的脸,我就会想起晓月,那本来就很少的责怪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只想抱抱她,可这是学校只好作罢。
  晚上,晓月回来听了我的汇报,把升儿叫进屋里说了一通什么,没什么声息,应该是好言劝导吧。可出来时,孩子却脸上挂着泪,挨骂了?我拍拍她的头,让她去写作业,转身进了屋。
  你不是让我别训她吗?你怎么自己倒把她给说哭了。我有点心疼,但话还算平和。
  你是好人,当然唱红脸了,我是个暴力女性,当然只能唱白脸了,再说我也没训她,只是把家里学校和社会的利害关系说给她听,她自己哭的,估计是害怕了吧。晓月没生气,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说着。
  那么大点儿小孩儿她懂什么社会,我都不懂呢。我很怀疑她这种方式,却很想笑。
  你是不懂啊,所以我这个懂的才要教两个人嘛,很累的。她说着居然把背转过来,哀求着说,JJ,我真的累了,你帮我捏捏肩膀好不好。
  我跟她说孩子,她竟跟我撒娇,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算了,我已经被她打败了。谁让她曾经当过老师呢?给她捏完了,我还得去做饭,今天我'值班',这快乐的牛马还得做得,要不然大姑奶奶和小姑奶奶该饿了。
  江萌,你以后要随手把电脑关掉知道吗?节约用电,现在电价涨的太快了,你多开一会儿,都够炒个素菜的了。晓月用半命令半商量的口吻和升儿说着,显然不想再刺激她,她其实心里比我还护着孩子。
  恩。升儿吃着饭还时不时抽动两下,看来还没完全过劲儿。
  好啦,你知道就行了。以后那种事没招到你头上,别和人家争执。爸爸很难做的。说这种话我有点惭愧,从道理上这么说是不对的,但从家长的角度最好这么交代。
  晓月奇怪地斜了我一眼,她是不敢和我苟同吗?但也没说什么。吃完饭她居然让升儿去洗碗,说这是惩罚,还要扫地擦桌子。本来我想拦着,但还是忍住了。
  那天晚上,晓月在房里交给我一盒东西,我打开了,是一盘录像带。
  这是什么带子?不会是……我脸部的肌肉刚要向邪恶的方向发展就被无情的制止了。
  你可正经点儿啊,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有点不高兴了,看来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哦。我马上一本正经地打开它,放进了录像机里。
  这是我欠你的,也是你欠我的,现在补上。她的神色凝重而充满回忆,让我真正认真起来。
  啊,这是你怀孕期间拍的……面对画面,我惊叹着。里面的晓月挺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面带笑容的对着镜头说着,
  耀宇,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见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晓月如此神奇的造型,她穿着宽松的长衫,扎着长长的马尾,脸部稍稍有点发圆。镜头一转,她的肚子更大了些,正坐在桌子前捧着一大碗拌着辣椒的川北凉粉,还特地给凉粉来个特写。
  几个切换,碗就见了底,她又拿着煮熟的老玉米啃着。
  那时我总饿,不过脚倒没怎么肿,只是后来腰挺疼的,总希望有什么支在后背上。晓月似乎被那情景带动了感情,说话有点抖。
  片子大概两个小时,分为几个时间段,贯穿了整个孕期的每个环节,拍摄手法比较粗糙,象是家里人用家用摄象机拍的。镜头总在晃,跟王家卫的拍摄手法差不多,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表现主人公心理不稳定的方式。最后一个漂亮女人和她的丈夫出现在医院产房的门口,她们在晓月被推进去以后,一起对着镜头说了一番话,
  耀宇吗,我是晓月的姐姐,我叫蒋晓文,这是你姐夫郑远航,我们陪着晓月度过了这八个月,她很好,很健康。我知道你在学习,但人生的重大时刻,你不应该错过。你看,晓月她已经进去了,一会儿你就要当爸爸了,你高兴吗……说到这儿,她哽咽了,没在说下去,旁边的姐夫接着说起来,
  耀宇啊,我是姐夫,我想你看到这里也应该很激动,我也曾激动过,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们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虽然开始有点吃惊,(说到这里,晓文姐揪了他一把,显然不想让我难堪)没事的,他能理解。我想说,既然你们愿意在一起,我和你姐姐应该祝福你们。将来你们要快快乐乐的,把娃儿好好养大,你们会很幸福的。姐夫长的很精神,但略显腼腆,说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味儿,是典型的塑料普通话。可就是他质朴的表情,真诚的语调,让我的心里既感动又酸酸的难过。
  晓文姐又抢过了话头,说,
  耀宇啊,你要好好待晓月呀,她那么漂亮善良,你要知足呀,我们姐妹命中分别,这次借孩子的光能再相见,还要谢谢你咧。将来你们可要带着孩子常回来看看,也让她外公再见见她,爸爸岁数大了,可能以后……她又说不下去了,镜头也关闭跳过了这段,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盈满,自从和晓月在一起后,我好象爱哭了,没事总被感动。
  那年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下午五点二十八分,随着镜头的再次打开,姐夫和姐姐激动地向我宣告着升儿的降生,然后是面色有些苍白的晓月和一个红润的婴儿在一起的景象,泪珠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我的肩膀也不住抽动,手捂在嘴上不让那里发出声音。一个人从旁边抱住了我,是她,她颤抖着说,
  我们把她生下来,就要好好的抚养她,以后我说她或者很严厉的管她,你不要心疼,如果我说重了,你再去安慰她吧。我可是为了她好,没她我会难受的。
  女人的伟大就在于她们承担了人类最危险也是最艰巨的任务,当生命在她们的身体里孕育时,所表现的情绪和状态应该为男人所重视和理解。

  续 第四章 面对不幸的觉悟
  我们搬来已经有几年了,但始终对隔壁的邻居不甚了解。尽管这是单位的社区,但如今的社会人情已经变得很淡了,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根本无暇也无心去了解周围的人。我曾碰见过同一层对门家的男女主人,但顶多只是点个头,连招呼都没有打过。
  晓月倒是曾和对门的大姐口头问候过,但对方居然没搭理她,只是笑了笑,搞得她还挺气愤的,怨那女人无礼。女人嘛,比较敏感,尤其对同性更是格外挑剔。后来再看见她,晓月也不理她了,嗨,跟人家较什么劲呀,人家也没义务非要和你来往。
  但我只看到了女人小气的一面,却忽视了她们的宽容,尤其是面对其他女人的不幸,她们往往能产生共鸣似的理解和同情。晓月善良的一面又教育了我一次,连孩子都跟着被教育了。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早在十一月就下雪了,气温很快就降到了零下,连封闭的楼道站久了都有点儿扎人。一天,晓月披着棉服下楼倒垃圾,回来以后一副诧异的神情,还在猫眼儿里不停地张望。开始我还没注意,可她总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引起了我的怀疑,我玩笑着说,
  看什么呢?有帅哥呀,你可都是孩子的妈啦。
  她白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说,用不着你提醒我老,我是快三十了,可单位的小伙子都说我象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呢。
  其实客观地说还真是,虽然她年近三十,但无论容貌和身材一直都保持的很好,只是在生孩子那段时间胖过一阵,后来她开始练瑜珈,加上饮食注意,体形很快就恢复了。我们很少提及自己的年龄,这是彼此尊重的表现,但偶而也会开些小玩笑。听她这么说,我赶紧接上,
  是吗?是哪个小子,我去调查一下。
  讨厌,没个正经。唉,你快过来看,对门的大姐怎么跟门口站着呀。她招呼我也过去看,还真是无聊哎。
  是吗?可能出来门被风带上了,没带钥匙吧。我也好奇起来。
  可能,她衣服穿的挺少的,可冻的够戗,我让她进来等人吧,还能打电话叫她老公回来。她已经准备开门了,我正走向门口。
  你忘了上次的事啦,没准儿人家就不想招惹你呢。我提醒着她,但也觉得该让她进来,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
  你小声点儿,听见了。她嗔怪着我,开了门,向外说着,大姐,你进来等吧,外面那么冷,你先给大哥打个电话,然后在我家候着,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她身子怕冷缩在屋里,只把头露在外面,所以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好侧身在猫眼儿上张望。那女人没吱声,只是笑了笑,摇摇头,嘴唇冻得发青,身子抖得象筛糠。晓月悻悻地把脑袋缩回来,神色很无奈。我看见那女人好象肚子疼,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有点痛苦。我以为她想上厕所,就跟晓月说,
  大姐好象想去洗手间,你叫她进来吧,那么冷。
  晓月一听,转身出去了,连说带拽地就把她拉了进来。大姐进了屋,被屋里的热气蒸得一机灵,脸一下缓和了好多,她脸上带着谦恭的笑,但还是没说话。我装做要去厨房倒水,把她俩留在了客厅里。我听见晓月说,
  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呀,快去吧。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上,别着凉了。
  可大姐还是没出声,这让人有点尴尬,怎么不说话呢?忽然听见晓月哦了一声,还连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不会说话。
  啊,她是个哑巴呀,怪不得总是不回应人家呢。我们还真是木啊,住这么久连这个都不了解。一时间我对她重新产生了好感,并生出一些歉意,看来作为残障人士是经常被人误会的。过了大概一分钟,晓月也跟进了厨房,悄悄趴在我耳边说,
  J啊,你给灌个热水袋呗,大姐肚子不舒服。她语气特别温柔,搞得我莫名其妙。(现在我的名字已经简化成一个字母J了,我觉得比叠音强,不那么麻了)
  灌热水袋干嘛?给她杯热水喝,咱家有药,实在不行,让她吃两片儿不就得了。我建议着,声音很大。
  没想到她居然拧住我耳朵,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木啊,是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你给灌个热水袋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儿。你瞎嚷嚷什么,人家听到,多不好意思呀。
  有个美人儿站在身边吹气如兰地发号施令,我不禁有点飘飘然,乖乖地灌了个热水袋交给她。末了,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喜孜孜地说,
  J啊,你真好,谢谢。
  我心里想着,谢要是再有点实际行动就好了,可惜家里有客人,要不非将她就地正法不可。
  我是生活在幸福中吗?这个问题好象有着不可否认的答案,然而实际上每个人都曾站在若干个岔路口上选择,有时他们选对,有时他们选错。你对一时并不代表着对一世,你也许今天还握着幸福甜蜜地入睡,明天就变得一无所有。
  生活就是一条不可捉摸的河,有时它表面上波浪滔天充满了危机,而其实底下的水还很平静,有时表面很平静,而底下却暗流汹涌把一切冲刷得荡然无存。神在造我的时候,赋予我最大的权利就是自由的思想,在内心深处隐藏着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它是见不得光的,即使我处在平缓和谐的状态下也不可能抑制那时常意外涌出的灰暗念头,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和两面性。
  Darkside(黑暗面),人人都有,我有,我心爱的女人她也不可避免的有,连我那纯真可爱的女儿,虽然她现在还纯洁的象一张白纸,但岁月和环境也会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的,也许不是今天而是很久的以后,但终究也不能逃脱生命公正的烙印。
  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读村上春树的作品,抛开那时髦的因素,此君流畅的文笔永不凝滞的思维以及对现代人完整深入的剖析才是吸引人的主要原因。然而,他写下的又是什么呢?在如今的情感论坛里为女性深恶痛绝地身体背叛,比如说心怀痴情的女友回家发现自己的恋人和自己最亲密的表姐在床上苟合,这样的事只怕会令追寻幸福真谛的人发指,但村上却可以把它归为于精神毫无关系的纯肉体本能形态,而且描写的行云流水痛快淋漓,甚至那些客观的忠贞者都为之喝彩。(举例为村上春树的作品中主人公和女友泉的经历)
  我写下的文字如果让你留下了包含惊讶、鄙夷、同情或者幸福的共鸣等复杂的感觉,在质疑、感慨和祝福之余请我们也不要忘记了现实。因为我们大家要面对的事实太多了,看着身边生活的诸多变化,我们是否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实。
  晓月送走了对门的大姐,她们因为对女人共有生理变化的体惜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体会到了些许人情的温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们开始了有意识的交流,甚至利用网络文字时不时的聊天,总之是相互有了加深的了解。让人吃惊的是有一天我在楼下的理发店听见一些老太太在谈论那女人,原来她还有个我从未见过的儿子在西部上学,没和她住在一起,而且她的男人总是喝酒并打她。她们说到这里,我就猜想着她那天是不是被打了跑出来的,或是被赶出来的。
  几个星期内,晓月的情绪有点儿冷却,她时常坐在电脑前发呆,还不时敲打着键盘。女人是容易被影响的生物,她们的心态不知会在何时突然变坏。我们也开始为些琐碎的小事吵嘴,不过都算有所节制,反正新婚的高潮正在消退,尽管感情依然炽烈,但对有些曾经新奇的现象及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曾试图问她关于她们的谈话,因为这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但她说的很少,并且有些不快。是啊,对于不幸的理解是会产生分歧的,而且有时我的漠然已让她愤然了,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她似乎从那个女人的经历中获知了什么。她也许把问题看得过于繁杂了,以致有点心理失衡,但我的立场呢?我的立场就正确吗?对于别人的痛苦和不幸,我的旁观能让自己永远处于安逸的庇护之下吗?我不知道。
  升儿还在无忧无虑地上学玩耍,她是不会意识到大人复杂的心理的。等她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并终生努力地捍卫它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是多么的难以把持。爱因斯坦说过,了解掌握的知识越多就会发现自己的无知越多。人的成长不也是吗?路越走,岔路口就会越多,面临的抉择也就越多,有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将走到哪儿去?所以我们只能告诫自己抓住眼前的幸福,哪怕它象随时都会逝去的轻烟。
  爱情转换的结合部是婚姻,是维持不停明灭的激情,还是幻化为平和的亲情渗透两人的生活。请认真选择。

  最终章 寻找抱怨男人的‘突破点’
  当我认为我们进入了平淡期的时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看来神经质并不为女人专有。
  公元2006年的新年刚过,晓月已经对生活里的角色驾轻就熟了。你看,她正坐在白色宝莱的驾驶位上潇洒地哼着歌,那OPPO的MP3不知在放些什么,鼻梁上的墨镜让我想起她躺在游泳圈里漂浮在水面上的情景,只不过岁月已悄悄在那眼角上加了点细微的皱纹。(不排除是被我们爷俩给烦出来的可能)
  现在的商场东西多了,却逛的没什么意思,冬天的热气能把人蒸死,夏天的冷气能把人给吹死。她从来都不爱在人多的地方久留,当然工作场所除外。
  恩,是,一般我挺烦逛商场的。我赶紧随声附和,心里庆幸夫人不爱此道,得以让我的双腿免受那跋涉的疾苦。
  哼,你呀,以后也少去那些小孩子流连的地方,你多大了?把孩子都给带坏了。她不无鄙夷地说着,甚至都没看我。
  是吗?我要不恢复点年轻的心态,江萌该认为我不够COOL了,认为和我的代沟得有二十丈宽了,是吧。
  我说着,回头看看升儿,她也没理我,正摆弄手上的PSP,估计是在玩GT赛车,我的手也有点痒痒。
  三年一代沟儿,您和我差着六七条沟哪,不过老爸你还行,比我们同学的爸爸强多了,至少说起旋涡鸣人、路飞您还都知道,我们班男生好多还都没看全呢。后视镜里的小姑娘依旧没抬头,但正给予我若干的肯定。
  切,单位成天没事儿,也不说进修一下,找个更好的职位。昏昏耗耗地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你当你还是刚毕业哪。说实在的我妈现在已经不说我了,她老人家怕越权,但又有一个'妈'完成了交接,而且是管到底,苦也。
  唉,你右转呀,不下三环主路,你怎么绕开管制路段呀,今天京广桥那儿好象污水管爆了,前面正封着路呢。我借着指路把话题叉开,我这夫人方向感很一般,经常南辕北辙。
  哦,是吗?那我们下去走二环吧,哎哟,已经开始堵了,你怎么不早说呀。她还怪我,我不是也刚发现吗。
  中午吃什么呀?我饿了。后座上的小姑娘开始请求了。
  吃什么呀?我也得请示旁边的领导,没她发话,即使我提出意见也会被否决。
  恩?去吃火锅吧,今儿挺冷的。就到人大双安那儿的金山城怎么样?我就知道她想吃辣的,不过是个好建议。
  我不吃辣的,吃完了长小疙瘩儿。有人在后面持反对意见,那么点儿小孩儿就怕长痘儿,社会变化是快呀。
  吃鸳鸯锅,行吗?晓月对女儿的态度比我好多了,至少有个商量的语气。
  好吧。升儿放下掌上游戏机,又抱起了她的流氓兔,望着车窗外的街道。
  喂?哦,是聂工吗?我明儿去不了了,你们把资料拿给甲方的人就行了,对,有焊接检验证明……摘下MP3的耳机,她又把手机的耳机给带上了,她现在是海外部的副经理了,红人加忙人。
  前面下辅路,到红绿灯左转。看她打电话,我还得帮她看着路。
  自从她和对门的大姐网聊以来,我以为她受了影响,开始小更年期状态了呢。确实也是,那阵她经常没来由的发脾气,对我的看管也直线增加,无论是在家或是在外面,我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和指责。如今的社会压力很大,连领取养老金的年限都上提了,尽管房价的上扬没影响到我们,但自从买了车而无聊的布什又去打了伊拉克后,家里的负担确实增加了。我的工作没什么大变化,平时无所事事,来了活儿就火烧眉毛,收入也是一平如水。钱是衡量家庭地位的重要指标,有时我都感觉说话没底气,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而是MONEY憋倒大丈夫。
  老婆抱怨是中国社会的普遍现象,也基本是社会主义唯一的发展动力。女人总要抱怨的,她抱怨在明处还说明她在乎你,在乎这个家。要是什么时候她彻底烦了,去跟别的男人抱怨,那你可要注意了,别哪天变得跟忍者神龟一样绿了。
  精神暴力这个新名词儿还轮不到我头上,但罗家英式的唐僧念法也很具有杀伤力的。晓月在我眼里没有根本的蜕变,她还是美丽温柔加贤惠的,只不过她也摆脱不了女人的共性。寻找丈夫身上的突破点是新一代妻子的特有属性,这些抱怨的理由包罗万象,谋生能力当然是首屈一指,其次如对家庭和她们的关爱啦,对孩子的教育啦,对岳父岳母的孝敬啦(公公婆婆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我家这位还是很不错的,对我爸妈比较好),甚至性能力都在其中,要不然那伟哥蚁力神汇仁肾宝也就不用大张旗鼓地做广告了,反正谁用了谁知道。
  经历了些波折的我的爱情已经走上了正轨,尽管我妈还在冷战期,但老人是不会真和儿子较真儿到底的。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亿万家庭共同面对的社会问题,我那上小学的女儿已经不再沉默寡言了,时不时要提些反方观点,而曾经把感情看的比命还重要的老婆大人更是加大了对我的监管力度。小平同志临走还将了我们一军,提出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理论。到了家庭妇女的思维里,就演变成了一手抓家庭物质文明(收入,居住面积和驾驶舒适度等),一手抓家庭精神文明(杜绝一切不健康的思想,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一律是粪土,眼睛要时常放在有礼有节的地方),而且两手异乎寻常的硬。
  屋里屋外的女人是两个概念,为什么有些哥们儿总是看别人的老婆好?是他们忽视了眼前的魅力,放大了亲密下显露的缺陷,给点距离吧,给你的感情留点表面张力。当夫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静候你归来的时候请把她对你的无理责怪抵消;当她因为孩子害怕打雷而把你驱逐出卧室的时候,也请你想想她周末的温存;当她以各种理由克扣你的月饷时,请你思考一下她每日在单位和一群靠着酒桌发迹的男人竞争的艰辛;最后,时常记着点儿你们的恋爱过程,这样你就不会在诸如结婚纪念日之类的敏感日子让她正紧张的情绪因为你的疏忽而失落了。
  把这首献给我的还有你们的夫人,向她们致敬。(这个城市可不是什么婚姻的围城哟)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不会忘记我们相爱的历程)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站在新的生活起点,重新审视自己和她的未来)
  世间万千的变幻(岁月韵染,沧桑磨砺)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有时我们的心会短暂分歧)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只要有了心灵的默契,心意相通)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哪怕不是总那么和谐)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延绵隐含的爱意象婚姻中的光亮照亮了阴暗的角落)
  请温暖她心房(请时常让她感到温暖幸福吧)
  看透了人间聚散(看到世间那么多悲欢离合)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还比赶紧给自己的生活都留点愉快的回忆)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她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等到携手白头的那天)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回首都是幸福温馨的记忆,你不欣慰吗?)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最后最后再罗嗦一句,我们扯证的一个星期后,我送了一瓶Jonhny walker和一条大红鹰给楼下的王三哥,虽然他有点莫名其妙。
  【全文完】